晌午回到家里,只有娇娇在,师傅他们都在上工,我借着酒劲儿,和娇娇亲热了一番,然后就去工地上找师傅了。
工地在沿河的别墅区,城郊专门开发出来打造独门独院独户独楼的富翁家园,师傅、大师兄、二师兄正和别的工队合伙在干,房子还没有成型,处于圈梁结顶的阶段。
师傅看见我来,就喊我过去,说:“这边正缺人手,还在到处找人凑数,你正好过来。”
我说:“现在还不行,刘老汉的邻居,就是老吵架的那夫妻俩,在床里面发现了俩木偶、一柴头,还绑着血绳,要烧了床,请我重新做一个。人都熟了,抹不开脸面,我就应承了。”
师傅点了点头,说:“那也好,你就先给他们组一张床,完了再过来。”
“好。”
我刚应了一声,就听见大师兄在那儿喊:“老三,老三!”
我一路小跑过去,大师兄拉着我问:“你也准备过来了?”
“先不呢,我那边还有活儿。”
“不过来也好。”大师兄挤眉弄眼的说:“这个工地上,有三伙人,一伙是咱们,一伙是城关东十里的,还有一伙你猜猜是谁?”
“谁呀?”我刚反问了一句,就看见一个人从毛坯房里出来,竟是马乂星!
马乂星眼尖,抬头就看见了我,嘴里噙着一根烟,乐呵呵走过来,说:“小老弟,你也来了?”
我看见他就不顺气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听这话说的。”
马乂星吐一口烟气:“下力气的人,哪儿有力下,就到哪里去,哪儿挣钱多,就到哪儿去。你问我怎么在这里,我还想问你呢!”
我哼了一声,也懒得跟他多说话,扭头到师傅跟前,说:“师傅,你防着他点!”
师傅点点头:“我知道,放心。”
“那我走了。”
师傅摆摆手:“去吧!”
自始至终,二师兄都装着在垒墙,没有搭理我,我也没有搭理他。
这一路心里都不痛快,那个马乂星长着一张马脸,一双眼睛老是含着血丝,又细又长,明明不近视,眼珠子还有点往外凸,怎么看怎么像蛇眼,一看就是阴毒的小人,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儿!
师傅还在他的亲戚家里藏了一双猫眼,我近来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神不安的,总怕出事儿!
怀揣着这份担心,一直到刘二伟家里时,才缓过劲儿来。
刘二伟家里放的有木材,搬出来就是现成的做床材料。
谢丽红在家政公司上班,下午要去工作,家里只剩下我和刘二伟,他是下乡收散货的,有忙季和闲季,现在是闲,便待在家里,给我打打下手,也胡乱聊聊天。
刘二伟说:“你嫂子一直惦记着你给下好的厌胜呢。”
我说:“放心吧,我记着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你们下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刘二伟,刘二伟挠挠头,说:“晌午把酒给喝了,花生米也没了,我去再买点回来,晚上还得请您!”
我连忙说:“别客气,别客气!”
“不行,不行!”刘二伟早跑了出去。
我知道,这是给我留空呢。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来师傅早给我准备好的东西——三片连在一起的青竹叶子!
竹,本来就是好东西,竹报平安节节高嘛。
在这三片叶子上,师傅用毛笔都写了字,左边的叶子上写“大吉”,中间的叶子上写“平安”,右边的叶子上写“太平”。
把这三片叶子用红布包着,藏在高顶椽子的暗角里,或者藏到梁上暗角里,寓意吉祥太平,正是大好的厌胜!
布置好以后没多久,刘二伟就回来了,左顾右盼,笑嘻嘻地问我:“小陈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我骗他说:“埋在地下了,你把你家里里外外全揭一遍,肯定能找着。不过要是跑了气儿,可就不灵了。”
“那就不管了,不管了。”刘二伟抓耳挠腮地说:“反正这心结是结了,以后跟你嫂子肯定吵不起来了。”
“可不是吗?”我说:“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人心在一起了,厌胜再厉害,也变得不厉害了。”
谢丽红下了班以后,回来听刘二伟说我已经下了好的厌胜,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又炒了几个菜,非要留我吃饭,我是想回去跟娇娇一块吃的,结果谢丽红拉着我说:“嫂子还有事儿要求你,咱们饭桌上说。”我只好留了下来。
吃了几口菜,和刘二伟碰了杯子以后,我问谢丽红:“嫂子,你有什么事儿问我?”
谢丽红先是一笑:“小陈啊,你也知道我做的是钟点工,经常去一个大户家里干活,这家的女主人叫徐冬梅,男人叫李海。冬梅大姐待我好,天天小红小红的叫,也不把我当外人,他们俩的好多事儿我都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呢?这男的收不住心,冬梅大姐难熬啊,就求到你头上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不是,嫂子,什么就求到我头上了?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
谢丽红不好意思的一笑:“小陈,你别怪嫂子最快,是你本事好,眼毒!我跟你哥天天吵架,谁都没想到会是木匠捣的鬼,你一眼就瞅出来了,还把那腌臜东西给找见了……嫂子就在冬梅大姐面前说了几句,没想到她就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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