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我退伍复员,没有去部队医院,而是回到青灵镇,被分配到了茧站,28岁就成为了站长。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接下来我人生当中接触最多的东西,居然就是蚕茧,那时我才知道,那幼小扭曲的小蚕虫从卵期、幼虫期、蛹期,到成虫期,飞蛾产卵,周而复始,形成一个生活圈,这一个循环叫做‘一个世代‘,世代,不就是我的名字吗?可见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成仙与我相识了,她是明华中学的老师,自身条件不错,那时我们几乎是一见钟情。没过两年我们就结婚了。我们这一对可以说是人人艳羡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平日里我痴迷于雕龙刻凤,总是雕一些龙头面具送给她。”
“你说什么?龙头面具!”
“没错。两起血案中出现的龙头面具都是我的作品。”
骆飞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你别误会,是凶手偷走了我的面具。”
“为什么不报案?”
白世代有些紧张,“我担心惹祸上身。”
见骆飞不言语,就接着说下去。“那些面具,成仙也非常喜欢。可是,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有一个大白天我外出考察提前回来,那时不是收茧季节,也不是周末,成仙应该去上班了。平日里这个地方除了我一直留守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的,可是我刚走进茧站大门,就听到了一种撞击的声音。”
“那时心提得高高的,诺大一个茧站,空寂无声的宅院里居然会发出一连串节奏感很强的金属撞击声。我很快判断出那声音来自北面的4号仓库,应该是很多烘茧车相互碰撞的结果。我悄悄地走过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透过门缝,我居然看到了一个面具,是我亲手雕刻的送给成仙的龙首面具。那个红色带花的龙首面具在疯狂地颤动着。”
“那时是夏天,4号仓库却依然阴森晦暗,空气低沉沉的。几十辆闲置的本来整整齐齐一排排紧挨着六轮烘茧车和手推车,现在很随意地乱撞着,发出‘砰砰砰’的快节奏的声音。
我记得东面有三扇特别高的木窗子,射进来的光线透过烘茧车的间隙,投射在白墙、水泥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那影子映在两个赤裸的身体上。
女人躺在烘茧车里。这种烘茧车中间有10几层钢丝格子做的烘盘,他们把中间的几层抽去了。这个空间就给他们提供了无限的幻想。女人钻在烘盘空档之中,两条白皙的腿垂挂在烘茧车外面,把男人的腰牢牢地夹住。
那个男人站立着,两只手抱着女人的身体,用力地抽动着,过了一阵又推推车子在场中溜达。女人笑了,想忍住努力不发出声音,我想她还知道那毕竟是在偷。情。可是她还是没能忍住。大声地欢叫着,是种极度抑制后爆发的兴奋。那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他是谁。而那女人,却是……我的妻子。”
讲到这里,白世代的眼中满是愤恨与伤心。拳头拽得紧紧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骆飞听得几乎屏住了呼吸。这个男人居然将妻子偷。情的事情讲得如此生动!想必那个场景曾无数次地刻印在他脑海里。
白世代平静了下来,摇摇头,“当时我想冲进去揍扁了那男人,可是忍住了。是我的懦弱攫住了我的脚步,我悄悄地离开了。”
骆飞不解,“为什么?”
“在被戴了绿帽子之后,我选择了隐忍,我成全了他们。事实上我不可能也没有理由责备成仙。因为,从一开始,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充满谎言的婚姻。我欺骗她在先,她背叛我在后。“骆飞更加不解地看着他,“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之前,我说到了当勘探兵时,我受伤了。一次洞穴坍塌时,我被压在了巨石下。那巨石的一块棱角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我的下体,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看到白世代几乎哭出来的表情,骆飞明白了,忽然内心里十分同情起他来,一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大的生理缺陷!
但他的思维很快敲醒了他,“那么,你的儿子、女儿,哦,我是说白破茧,白羽蝶,不是你的孩子,而是那个人的?”
白世代点点头,“尽管是那个人的孩子,但我依然视如己出。我很爱我的孩子。也很爱成仙。”
这一点骆飞相信。一个把两个孩子独自抚养了十几年的男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怎么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孩子的父亲是谁?”
“因为我的自卑,我始终不愿意面对她跟那个男人的事,也从来没有问过成仙。成仙也始终觉得对不起我,此后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照顾我,但始终都没有告诉我他是谁。我们俩心照不宣地过了几年日子。后来在一张1999年他送给成仙的圣诞卡片中看到过一个落款,就是三个字母:KFC。我想大概是名字的缩写。可是她学校里和我认识的人里边都没有这样的名字缩写。”
“KFC?肯德基?”
“骆队长真会开玩笑。”
“当然,可能只是巧合。”
“那个KFC体型有什么特征?”
“他的头部大概到达烘茧车的上端数下来第三格烘盘底座,烘茧车高2米,每隔烘盘间隔约8公分,所以算下来身高应该在176公分左右。身体清瘦,皮肤较白,有浓厚的胸毛。”
52书库推荐浏览: 糖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