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挪动了一下,让身体更舒服些,他把手枪举在前面,静静地等待目标的到来。
……
暮色渐浓,卧室内的光线也随之黯淡。
桌上摆放着一只方形透明玻璃盒,一条血红的小蚕在里面爬来爬去。
白世代坐在椅子上,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它,看它无数隐藏着邪恶笑容的眉眼,看它躯体上布满脉络状血痕的细纹,看它一对对短小又带有趾勾的腹足。
“爸爸,你在看什么?”
白羽蝶从外室走进来。看来鱼儿要上钩了。
“羽蝶,快来看,这是爸爸最新研发的血蚕。”
“血蚕?……跟普通的蚕有什么区别?”白羽蝶好奇地问道。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她接下来要做那么多残酷的事,此时的白羽蝶真的只是一个聪明好学又乖巧的女孩子,要诱骗她并杀死她,还真是于心不忍!
“哦,哈哈,这个呀,爸爸可能研发出了彩色的蚕呢。你看,这条血蚕,它的体液是血红色的,但是,你一定不相信,蚕的体液还可以是别的颜色呢。很久以前,爸爸就想啊,如果,蚕吐出的丝不只是单调的白色、黄色,而是是色彩斑斓的,那么它就用不着染色,而直接可以织成丝绸布匹了。这个创想现在终于要成功了。在我实验室里,现在,各种颜色的蚕都存活了呢。”
白世代激动地言语着,眼睛却一直在留意白羽蝶的面部表情。
看上去白羽蝶听得全神贯注,并无任何起疑的蛛丝马迹。
“爸爸,快带我去你的实验室,我想看彩色的蚕。”白羽蝶边跳边拍手。
白世代故意露出迟疑的神色:“唉,小女孩子家家的,去什么实验室呀?”
“爸爸,好爸爸,带我去嘛!”白羽蝶撒娇地拉扯着父亲的手臂。
父亲一副拗不过女儿的样子,弯下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就依你。不过,你可一定要保密哦!对别人可绝对不能说。”
白羽蝶立即伸出小拇指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白世代拉着那根柔软白嫩的小拇指,心里酸酸的,也许这是最后的父女情分了吧?
……
来到北楼的杂物间,父女俩乘坐电梯降落到了地下实验室。看着偌大一个地下室,白羽蝶发出咋咋的惊讶声。
她的脚在两排玻璃暖房之间缓慢移动着,她的眼流连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幼虫上。
白世代的心跳声越来越密。她应该没有起疑。他朝墙角的推车瞟了一眼,那袋子保持原状,骆飞应该还在里面潜伏着。
白世代走在一脸兴奋的白羽蝶身后,待白羽蝶走进彩色血蚕车间的一刹那间,他骤然间以最迅猛之势关闭了铁门,将白羽蝶与自己彻底地隔开在成虫车间与幼虫车间两边。
这一步做得太过惊心动魄,以至于白世代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残忍地将养育了十二年的女儿推进了死亡之地。而那些血蚕,在诱骗她下来之前,他已经给它们喂食了药性最强的催化剂……
他的脑海中止不住浮现出小女孩遭到鲸吞蚕食之后只剩一具白骨的景象。
顿时,泪流满面,他瘫坐在地上,哽咽着说:“女儿,对不起,爸爸不得不这样做……”
可是,他把白羽蝶想得太简单了。
永远不要轻敌!很快,白世代意识到了这句话。
铁门的那一侧,一个阴沉的男人声音发出一阵阵嘶吼,兹兹兹——激烈的灼烧声不绝于耳。几分钟后,那道隔开父女俩的铁门就在白世代眼前被烧得火红,竟然被灼烧出一个大洞来。
白羽蝶阴笑着,面色恐怖地从大洞走出来。她的双手通红通红,还冒着丝丝黑烟。而洞内,烧焦的血蚕堆积成山。
白世代吓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两只脚本能地在地上蹬着,试图让自己逃离这个令人万分恐惧的统治者的魔爪。
统治者步步紧逼,左右手交替,一挥一挥,从指尖撒出五道青绿色的电流,击在白世代的脚下数寸之处。
他用死亡威吓着、耍弄着这个惊恐到极点的中年男人,阴森森地说着话:“白世代,想不到你真的背叛了我。你给血蚕喂了什么?你是想破坏龙茧吗?你想毁了我一手创建起来的11维时空轴吗?想杀我?你杀得光我的无数分身吗?……”
除了向后爬行,白世代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反抗了……骆飞,骆飞,为什么你还不动手?!
统治者狞笑一下,似乎猜透他的心思,他头都没转一下,一只通红的手对着墙角的白布袋一伸,陡然间五道青蓝色的电流闪耀过去,轰一下,白布袋燃烧起来,瞬间被巨大的火焰吞噬。
哦,不!白世代痛哭起来。
现在,他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动力。如果连茧人骆飞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希望可以逃脱?如果连这一次都失败了,几年前他与花探制定的剿灭11维时空轴的计划必将全盘覆灭。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白羽蝶!”
一道厉喝声突然从空中叱咤而来。
统治者转身,他没想到这车间里会凭空飞出一个人来。
就在他扭头之际,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射进了他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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