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打死我也不吃,它凝炼了大刚的身体和魂魄,又在陈道长这死鬼的肚子里过滤了一遍,谁知道有没有毒。就算没毒我也不吃,恶心。
甘九捏着丹丸走过来,蹲在我们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左看看我,右看看赵癞。我们两个心都提到嗓子眼,我紧张得汗毛乍竖,大气都不敢喘。
甘九微微笑:“你们怕什么。怕我让你们吃这东西?放心吧,费了如此工夫炼制出的丹药我怎么会舍得给你们吃。”
他捏着丹丸看了看,张开嘴把它吞进去,嚼了几下,然后咽进肚子。我和赵癞紧紧盯着他,好半天赵癞问:“九哥,啥感觉?”
甘九笑:“有点晕,不错,感觉身体的血都在沸腾。”
他话音刚落,忽然从陶盆子里传来一声轻笑。我们神经本来就已经绷得紧紧的,突然冒出来的笑声,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们一起侧脸去看这个陶盆,那笑声很轻,低低沉沉,分不清男女。细听起来又有些像呜咽,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甘九冷笑:“装神弄鬼。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撤掉,我倒要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我们七手八脚把铁架子拆散,陈道长的尸身拿下来,下面就是陶盆的盖子。甘九把住双环,往上一提,我和赵癞正凑着头往里看。谁知道就在这时,出现了难以预料的一幕。
盖子开启的瞬间,陶盆里突然毫无征兆地爆了炸,“轰隆”一声脆响,一记闪光,无数黑色粉尘喷了出来,淋了我们三人满头满脸都是。
爆炸规模不大,也就相当于几个大爆竹的当量,可那记莫名其妙的闪光太要命,直接让我眼睛瞬间失明。下一秒我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里全是黑色颗粒,不停流着眼泪,我倒在地上,浑身酸痛,眼睛睁都睁不开。
就在这黑暗中,我忽然听到炼丹室大门响动,随即响起脚步声,愈来愈近,有人走了进来。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只有冬哥了。是他吗?我下意识在地上往后挪,这种目不能视物的感觉太让人没有安全感,我潜意识里想退到安全的地方。
这短短的时间我心思百转,冬哥果然是高人,平时装疯卖傻静候时机,真能隐忍啊,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刚才那一记小型爆炸,应该让我们三人都会短暂失明,甘九就算厉害,那影响也会不小。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揉着双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忽然听到甘九问:“谁?”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紧接着传来一个陌生人的低声耳语,应该是在和甘九说着什么。从这个声音判断,来人并不是冬哥。天哪,这里居然还有外人!
甘九声音颤抖,牙齿咯咯响,从嘴里艰难吐出两个字:“师……父!”
我大吃一惊,来的这个人居然是甘九的师父!传说中合先生的首席顾问,那个炼制彼岸香的邪派高人。
我的妈啊,真是倒霉他妈叫倒霉回去吃饭,倒霉到家了。一个甘九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属于小无敌的存在,现在他的师父又出现了,我们这是没个好了。
那陌生人又和甘九耳语了几句,甘九声音悲恸:“师父,救我!师父,看在徒弟跟随你这几年的份上,救救我吧。”
陌生人这次没有低语,用我们能听到的声量幽幽说:“小九,谁也没害你吧?这一切因果都是你造成的。你如果不起私心,背离师门,私自炼丹,也就不会服此鬼丹,导致以后生不如死。这是你的宿命。”
甘九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我真是愣了,甘九这么强横的人物,居然在师父跟前如此柔弱。而且最怪的,这位师父听声音并不老,像个年轻人。
这时脚步声响,那人走过来,我感觉一只手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替我掸掉脸上一些灰尘。我往后缩缩:“谁?”
那人轻轻叹口气走了,听脚步声到了院子,紧接着水井响动,他打上来一桶水。他再次走进来,扶起我,又扶起赵癞,搀着我们两个来到院子。
“把脸洗洗。”那人的声音很温暖,带有很强的蛊惑性,一点都听不出邪味,说话像邻居大哥哥。
我和赵癞互相扶着蹲下身,探着双手摸到水桶,掬出清水来,把脸好一顿洗。这时,那人走进炼丹室,对甘九说:“小九,你太幼稚,跟我这几年居然还没有长进。九转七仙丹这种度人成仙的绝品丹药怎么可能让你们这几个半吊子炼制出来呢?且不说药材和精细的份量,单单炉鼎的气密性和火候的精确把握就必须要至少十年炼丹功力的丹客才能操刀。你照着葫芦画瓢,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到头来还是坑了自己。”坑有名血。
甘九哭得泣不成声:“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好好伺候你,听你的话,救救我吧。”
那人叹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我和赵癞把脸洗干净,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模模糊糊也有些光感。我看到赵癞一张脸又红又肿像猪头一样,赵癞也在瞅着我乐,想来我也好不到哪去。
赵癞低声说:“稻子,听到没有,甘九的师父来了。”
“那又怎么样?”我问。
“我要拜他为师!”
☆、第二十三章 赐盲
这时,从炼丹室走出一人,乍看这形象,我都愣了,还以为是解铃。这是一个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年轻人,看面相不过三十岁,他的身材修长,挎着大包,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下身是冲锋裤,脸上始终露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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