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道:“这可使不得。”
“没事。这些钱不是给你们的,是我给过世的老人家,拿好。”陈老师这个小丫头,岁数不大,说话办事倒是挺老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她说‘奔丧’,这个词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皱起眉,似乎很久以前有人说过这句话。我恍惚中觉得好像以前经历过现在发生的这一幕,非常眼熟。陈老师以为我悲伤过度,叹口气,又过去安慰小米。
我脑子打了个闪,想起来了。那天我和解铃夜探瞎子住宅,他曾经让我上过几柱香,结果烧得长短不齐,他当时说,这叫三长两短香,家中必然有人丧。还让我节哀。我靠,真是乌鸦嘴灵验了。
我顾不得招待陈老师,拿了手机走到僻静角落给解铃打电话。还算运气,这次电话一打就通,我刚要张口,忽然悲从中来,心里一阵绞痛,说话顿时哽咽起来。
解铃非常敏锐,马上觉察出我情绪的变化,他很聪明,缓缓道:“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我……我爸,”我哽咽一下,想起老爷子音容笑貌:“……走了。”
解铃半天没做声,叹口气说道:“节哀,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我深吸口气,脑子清醒了一些,忽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我父亲的死会不会也是那些人针对我家做的事?
这仇可就大了,杀父仇夺妻恨。我心底涌起一阵波澜,双手渐渐捏紧,想想自己以前的窝囊样,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罗小米在陈老师的陪同下收拾东西,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尸走肉一样,拿出背包随便塞了两件衣服,顺便把银行卡和现金揣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老家之行恐怕要出大事。
陈老师问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说还要等个朋友。从城里回老家,按说不算太远,坐客车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我盘算一下,下午就能到家。
正说着,门敲响了,肯定是解铃来了。我赶忙过去开门,还真是他,解铃一身军绿打扮,挎着大包,风尘仆仆,好像不是从家来,像是刚从外地出完差。
解铃道:“你这是要回老家了吧。”
我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给老爷子奔丧。”他说。
有这样的朋友在,我心里安定不少。
我们说着话往里进,正看到我妹妹和陈老师从里屋出来。陈老师和解铃打了个对眼,她顿时怔住了,轻轻地问:“解铃?”
解铃表情有些尴尬,我看他的眼神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走。解铃在我印象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也会逃避。
他淡淡笑笑:“竹子。有日子没见了。”
☆、第十六章 泪如雨下
小米惊奇地说:“陈老师,你和解哥认识?”
解铃笑笑没说话。
陈老师看着他,轻轻说道:“老相识了。”
气氛有点尴尬,我咳嗽一声:“那啥,小米啊,和我进屋整整东西,让你解哥和陈老师叙叙旧。”
“不用了。”解铃说。
陈老师看着解铃,快速眨眨眼,我看得很清楚,她眼圈有点红了。她微微笑:“小米,罗稻,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送陈老师出了门,我碰碰解铃:“老情人儿?”
解铃呲牙笑:“扯淡,赶紧收拾东西,抓紧时间。”
我和小米背好包,三人一起出了房门。到小区外打个车,直奔客车站。现在不是节假日,票还算好买,等坐上车靠着椅背,我全身一阵阵疲倦。
我和解铃在后面的座位,小米坐在我们前面。我看着窗外,犹豫好半天才说道:“老解,我得向你承认错误。”
他看都不看我,抱着肩膀闭着眼,一脸的倦意:“说吧。”
“你给我那个项链不见了。”
他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我有些难堪:“我错了,我想办法赔你。”解铃叹口气,摆摆手:“这就是你的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听得脸发烧,现在才回想起来,那项链肯定是昨晚顶风冒雨,不知怎么掉路上了,寻都无处寻。
车驶出市区,在高速上奔驰,小米已经昏昏睡去,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脑海里出现老爹的形象,心里一阵绞痛,我为了怕让这个痛追上,赶忙和解铃说话,分散情绪:“陈老师不错啊,我看她对你挺有感情,你们以前是不是处过?”
解铃看看我:“想八卦?”
“问问,朋友唠嗑嘛。”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怎么叫处,什么标准算是处上对象了?”
他这么一说,到把我问蒙了,我说:“最起码两个人都承认关系吧。”
解铃道:“那我和陈竹就不算处了。”
我赶忙改口:“以上没上床为标准。”
解铃哈哈笑:“你和你对象上过吗?”
这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别说上床了,我摸一下她的手,她都拉长脸子看我像色鬼一样。要按这个标准,我和慧慧也不算处过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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