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野心还真是大。”解铃说。
鱼鳃说:“每一项重大的突破都需要无数的炮灰和垫脚石,没有他们。人类也就不会有进步。解铃。你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值得的。希望你能想明白。”
解铃苦笑:“我现在束手就擒,就算想不明白你也不会放了我。”
鱼鳃看看哑巴,轻轻点点头,做了个眼神。
哑巴走出屋去,解铃问:“他是谁?”
鱼鳃露出很诡秘的笑:“这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很多年过去了,他还一直在做帝王梦。”鱼鳃的声音有些沧桑:“他诚心诚意帮我,如果我能够修炼通天,不妨就让他做一个人间帝王,圆圆梦。”
这时,哑巴走了进来。拿了一张红色被单。鱼鳃接过,双手一抖,床单在空中飞展而开,缓缓飘下,正好盖在解铃身上,只露出他光溜溜的脑袋。
这张床单上面绣着仙鹤白云,羽化成仙什么的图案,我一看就愣住了,这是裹尸布!
最诡的是这张裹尸布上绣满了字,字非常小,字体不一,不过我一看就明白,这些都是咒文。
哑巴把尸车推到灵棚前,解铃挣扎了两下。鱼鳃走到他近前。念了几句咒,然后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慢慢垂下手,要把血抹在解铃的脸上。
解铃道:“你要杀我,可以。但能不能答应我,把罗稻放了,这事跟他没关系。”
鱼鳃回头看看我,笑了。我非常害怕,他的笑容极其阴森。
鱼鳃叹口气:“他出去乱说怎么办,我以后还要混迹在人间呢。”
“反正你也露了相了。”解铃说。
鱼鳃笑:“这倒也是。这身皮囊是不能再用了,唉,还得杀人,还得换。真麻烦。好吧,你那两个徒弟的生死,我会好好考虑的,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把手指上那滴血,轻轻抹在解铃的额头眉间。说来也怪,随着这滴血接触到皮肤,裹尸布上绣的字,忽然闪了闪,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应。
解铃最后看了看我,双眼一闭,昏昏沉沉睡过去。
鱼鳃把他脸扶正,问我:“小罗,解铃真的什么法术都没教你?”
我又害怕又悲愤,鼓足勇气颤抖着说:“你赶紧放了我们,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纵司叼弟。
鱼鳃走进灵棚,捧出了两盏油灯,轻轻说道:“我和解铃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信条,那就是不悔。做什么都不悔,爱谁谁!”
他把两盏微微燃烧的油灯放在解铃的脚边,又到棚子里取了一盏油灯放在解铃的头前。
鱼鳃自言自语,也在说给我听:“这叫头尾灯,人死了以后都要点上,提醒中阴身你已经死了,你的身体就躺在这里。”
他盘膝坐在尸车前,微微沉目,开始吟诵咒语。那哑巴阴沉沉地站在他的身后,哑巴一身暗黄色的龙袍,此时看来,有几分阴森的意味。
随着鱼鳃的咒语,灵棚前那一对童男童女的纸人居然微微动了。两个纸人在地上轻微挪动,脸上还保持着笔线勾勒出的僵硬笑容,头微微低垂,身体看上去僵硬得像机器人。
我吓呆了,大脑足足短路了一分钟,眼瞅着这两个纸人慢慢挪到尸车前,居然微微曲膝跪了下来,像机械一样弓着身子下拜。
鱼鳃陡然睁开眼,站起身,走到两个纸人身后,伸出手轻轻摸着纸人的脑袋。
那两个纸人对着解铃一下一下磕着头。
而解铃脸色惨白如纸,紧闭双眼,真就像死了很久的样子。
他脚边的油灯微微燃烧,火苗闪烁不定。鱼鳃叹口气:“解铃这人命苦,死了死了,身边连个摔火盆的都没有。我只好寄魂给纸人,让它们做解铃的孝子贤孙。”
他走进灵棚拿出个火盆和厚厚一沓纸票,用打火机点燃,扔进盆子里。
一边烧一边嘀咕:“这叫烧路引,希望解铃在黄泉路上不要迷路。”
我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要炼化魂魄吗,哪来的黄泉路?”
鱼鳃拍拍自己的肩膀:“我自造的地狱里也有黄泉路。解铃去过阴间,可没去过我造的阴间。”
烧完纸,鱼鳃居然取来一个牌位,牌位上已经写好了姓名:显故解铃主魂之位。他冲我晃了晃:“此牌名为主魂牌,只要对着解铃作法,就能引他的三魂七魄出来了。”
这个牌位并不是刚刚才写的,而是早就准备好了。我明白了,鱼鳃很早就设计好害解铃的圈套了。
他拿着牌位来到解铃的身边,轻轻用手抚摸着解铃的额头,手指触到了一处穴道,他说:“这叫冲门,待会解铃的魂魄就是从这里出来。”
他十指如钩,往外凌空一抓,厉喝一声:“魂来!”
本来一动不动的解铃突然像被电过了一样,全身不自然颤抖,尸车下面的轱辘“嘎啦嘎啦”刺耳响动。
我一看情势不好,真是急眼了,全身一股火窜出来,就感觉热的受不了。忽然胳膊和腿能动了。
我顾不得危险,朝鱼鳃猛冲过去。
解铃越颤越厉害,头在左右快速摆动。鱼鳃一手捧着主魂牌,一手做鹰钩状态在向外引拽解铃的魂魄,他聚精会神,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根本没料到我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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