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小伙点点头。抹布被抽了出来,谢一彬说:“这可是大厨的抹布哦,最有油水的。”
“妈的,狗屁混蛋大厨,快给我松开。”胖小伙怒骂。
“给你松开?我欠你啊?”谢一彬非但没去松绑,反而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跷起二郎腿。“你心态真好,到这份儿上,不庆幸自己因为太肥没有被我们李老师当乳猪烤了,反而粗声大气地摆谱。”“真的,哥们儿,”胖小伙好像才发现自己处在劣势,嘴开始软了些,“帮我松开,我给你两百。”“两百?两百能干啥?五斤猪肉,四头卷心菜,三根茄子,两只西红柿,一瓶掺水的二锅头,你打发要饭的还是怎么着?”那兰说:“你能不能不要废话。”问那胖小伙:“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你又不嫁我,管我是谁啊?”胖小子尖声叫着,显然比较害羞。谢一彬再次提起抹布:“你什么态度?健忘啊?刚才怎么说的?快回答问题。你要不回答,留你这张嘴也没用,我就把这布塞回去。”
“别,别,我告诉你,你保证放了我,行不?”
“先说,根据你表现。”谢一彬说。
“好,我说,我是被那家伙、就是住这儿的那个老小子,给绑起来的。我就是从他家门口经过,莫名其妙地,就被他敲懵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已经被捆上了。”
那兰冷笑说:“恭喜你,和我一样被脑震荡了。”
谢一彬差点笑出声来:“‘从门口经过’?你他妈太无辜了!这三楼一共两间房,你‘经过’去哪儿?楼上哪家?”“我二舅就在五楼住。”胖小子索性无辜到底。谢一彬说:“五楼两户,一户是位单身妈妈带一个八岁半的孩子,另一户租给了一对刚成家的小夫妻,他们哪个是你二舅?”那兰说:“真的没必要和他废话了,报警就是了。”“别!我求你们了,千万别!”胖小子崩溃在即。谢一彬说:“快,我耳朵支棱着呢,一听见实话,立刻放人……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猜得出,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核实一下。”胖小子见无路可退了,只好说:“你们猜到不就是了?我就正式告诉你吧,你们猜对了。”
5月18日,潇湘主楼主宴厅,大劫案实时现场电话拨出了,建伟颤抖着对接话员说:“我……我是潇湘会所主楼的服务员,我……我们被劫了!”话音一落,劫匪丙一脚踢在戴世永脱臼的胳膊上,戴世永剧痛之下立刻叫出声来。
随即一声枪响。
对天鸣枪,没有人受伤。
劫匪乙说:“好了,警察应该在五到十分钟内就会来,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这钥匙是万能的,可以开所有手铐。”将一把钥匙往地上一扔,和劫匪乙往主宴厅外跑去。
戴向阳叫道:“你们这两个混蛋,难道就这么走了?有没有搞错!”
众人质依旧面墙蹲着,只有厨房的两名伙计看见,那钥匙正好落在李万祥面前。
两名劫匪尚未出门,李万祥就捡起了钥匙,一边站起身,一边给自己腕上的手铐开锁。手铐立刻开了,李万祥活动活动手腕,看一眼屋内众人。众人也都扭转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万祥,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释放的幸运儿。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万祥走到厅角暂时摆放茶水和盘盏的小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柄剔骨刀,厨师专用、打磨锋利至极的剔骨刀。
他说:“现在,是我开始行凶的时候了。”
5月20日下午2:10左右
“你的高见,李万祥可能会去哪儿?”那兰问谢一彬。谢一彬好歹管李万祥叫师父,对他显然更了解。“需要不需要报警?”“别别,千万不要报警。让我想一想。”谢一彬抓着脑袋静静想了一阵,说:“可以试试……那里。”
“哪里?”
“我也不知道。”谢一彬认真地说。
那兰沮丧地摇头:“你比李万祥家里的那位小胖没好到哪儿去。”两人离开时,还是让小胖继续保持原位,只不过没把抹布塞回去,明知他也不敢乱叫。
谢一彬委屈地说:“我真不知道,我说可以试一试小真那里,但又不知道具体地址。”
“小真?”
“就是虞宛真,前台迎宾小姐,长得像白雪公主的那个。”
那兰说:“这好办,我有她地址……可是,你凭什么说李万祥可能在她那儿?”
“这个不知道吧?内部人士给你透露一下,李万祥师父是个老光棍,但有强烈父爱,目前他父爱的对象就是小真姑娘,明白了吧?而且是纯洁的,完全精神层面上的爱,这个只有像我这样明察秋毫的未来悬疑小说家能看出来。”
那兰自己也在承受着邝景辉类似的“父爱”,说:“今天你的话,都是品质保证,值得信赖。”掏出手机,找到了小真的地址,轻声惊呼:“我以前还没注意,她家就在余贞里!”
谢一彬说:“不奇怪,余贞里的巴克楼本来就是十间有八间半在出租,她在那儿住,上班多方便。”
那兰沉默了足足两分钟,说:“麻烦你再给戴班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的发现,请他也去余贞里一趟,无论是否能在小真家找到李万祥,至少我们几个可以再合计合计。”然后随口把地址告诉了谢一彬:余贞里扶松巷16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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