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样说,”胡成虎想了想,“那这个停尸房会不会是第一现场?”
“试试就知道。”孙野安看着胡成虎说,“你能把停尸房里的人都清出去吗?”
“成啊,不过你最好给我查出点什么东西来。”胡成虎看了看围在尸柜边发呆的尸工、保安和法医说。
随后,胡成虎就宣布封闭整个停尸房,只让孙野安留了下来。
孙野安看了看四周,从停尸房药柜里拿来一瓶医用酒精。他又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点燃了,将烧尽的符灰都扔进了医用酒精里。这些灰一进酒精里,便一下将整瓶医用酒精都染成了黑色。孙野安端平这一瓶黑色的液体绕着停尸房走了一圈,便都倒在了地上。
胡成虎不知道他在干吗,刚想问话,就看见一地黑色的液体都想活了一样在地上流淌起来。这些液体不停地聚集着,凑成了一对人脚印的形状和几道凌乱绞缠的黑线。而那些尚未汇聚成形的液体则不断地向那对脚印前汇聚着,凑着另一双脚印和一双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整体方向统一的线。
那双脚印再不断地向之前装尸体的尸柜前进着,那两条平行的黑线也随着脚印向尸柜延伸着。随后那两条黑线骤然消失在尸柜前,而所有的液体也都尽数化成了脚印。
“这是什么?”胡成虎看的有些不明不白。
“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孙野安走到最开始的地方说,“有人背后袭击把这个法医勒住了……这个袭击者个子很高大,很有力量,所以他把这个法医拎起来了,法医只能脚后跟在地上滑动挣扎。”孙野安指着地上绞缠成一团的黑线说,“喏,这就是法医挣扎的时候在地上留下来的痕迹……我早就跟你说过吧,但凡是人,走过的路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是不是?”
“那剩下的这些……”胡成虎看着脚印和痕迹说,“就是这个人把法医拖去尸柜……”
孙野安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这个人个子得比这个法医大很多……这个法医个子是一米七五,那这个凶手个子应该在一米八零或者更高。”胡成虎盘算着说。
“对头。”孙野安点了点头说。
“可是这样写,还是有些不明不白啊。”胡成虎说道,“一米八以上的人多/得是……”
孙野安笑笑,说:“我猜这个人处心积虑地又杀人又取走尸体,那他一定是想掩人耳目地用尸体做什么事情。既然是想掩人耳目地做什么事情,就不会把尸体扔在城郊的荒草地里,是不是?”
胡成虎点了点头,不知道孙野安在考虑什么。
“那就意味着中途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把尸体丢了……而且我在想,他不可能就这么抱着尸体满大街的走吧,怎么的也得有个交通工具运载,是不是?”孙野安思索着,说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查一查昨晚上的交通记录什么的。”胡成虎笑着问。
“这个凶案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六点钟左右,也就是下班的时候,”孙野安看着地面上的印记,说,“你查六点到八点半之间发生的车祸、事故之类的报案,也许会有眉目的。”
于是乎,两人便分头行动:孙野安将停尸房里的脚印和黑线擦掉,而胡成虎则向交警打电话查询昨晚上发生的交通事故报告。交警方面一通寻找之后,说昨晚交通事故报案不多,一共十七起,十四起发生在六点以前上下班高峰期,四起发生在六点以后,其中有一起报案之后没有找到人,当时的猜想是事情不严重,双方自行解决了。但现在这样的一起案件,反而引起了胡成虎的注意。
根据交警记录下来的地址,案发地点是海空路中段,时间是晚上六点四十,而报案的电话时海空路中段的电话亭。沿着停尸房向南开车十五分钟就是海空路,而从海空路向南开车十分钟就是旬州城郊的荒草地,一切条件都很符合。
胡成虎便开车载着孙野安去了海空路,两人将车停在了海空路那个保安的电话亭边下了车。
“就是这个电话亭……”胡成虎走到电话亭边的看着电话亭的号码说。
“这电话亭里会不会发生过什么事情?”孙野安看着电话亭说,“如果真的是我们想找的人出了车祸,那现在打电话报案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胡成虎走到电话亭边仔细看了一下,正发现电话亭下面有一滴血。胡成虎扬了扬手,示意孙野安来看。两人一阵查找,在电话亭两边又找到了一片碎了的指甲。指甲上有一些血迹,似乎是被生生地从手指上扳断扯下来的。
胡成虎走到电话亭背面,正发现电话亭背面有指甲的刮痕。看来是有人抱住了这个电话亭,这人被扯开的时候崩断了指甲。
两人看到这样的迹象,不禁对视了一眼。
“人不是在这里死的。”孙野安没有在附近感觉到多少怨气,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半截断香点燃了,香的烟向路边的荒地里飘去了。
两人顺着烟往荒地里走,正看见一具发臭的尸体被压在碎土和草木之下。
胡成虎从尸体身上找出了钱包和身份证,这人正是报案的人。看来这人正是开车与凶手的车擦碰了,凶手为了既不被警察抓住,又掩藏自己的行踪,便杀掉了这个人。这人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是勒杀致死的。他的眼睑上布满了出血,可见是被骤然从背后突袭勒住脖子,导致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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