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萧晓看到了沈陌脸上的表情变化,“你是在自责吗?”
“什么?”沈陌回过头来,“什么自责?”
“你觉得你当时能救大炳的是吗?”萧晓的话倒是很直白,“现在大炳死了,你很自责。”
沈陌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时候卢镇云的电话来了。
“喂?卢队长。”沈陌接了电话。
“什么队长啊,我只是代理。”姚耀明事件以后,警局安排卢镇云做了代理刑警队长。
“得了,有什么事说吧。”
“嗯,是这样的。刚我听老孙说你和萧晓在江海区的停尸房吧。”
“是的。”
“我这边收到个案子,离你们挺近,你们去看看吧。”
“在哪?”
“旬州第二监狱,你知道位置吧。发生了一起恶性凶杀,你们去看看吧。我估计市局会接手这个案子,但是你们去看看也好。”
“好。”沈陌挂断了电话,一边转过头问萧晓,“大炳的哥哥大标就是在第二监狱吧。”
旬州第二监狱距离停尸房只有两千米远,沈陌和萧晓没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也难怪卢镇云会让他们先去,如果是市局的话,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监狱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司机和救护人员正站在车外抽烟。他们比沈陌和萧晓来得更早,但从卢镇云给沈陌打电话来看,监狱里的人应该早就不用抢救了。
门口有个中年人正在等着,他见萧晓和沈陌走过来,便问:“你们是警队派来的?”
沈陌出示了一下证件,说:“我们正好在附近,接到通知先过来了,一会警队还有其他部门的人过来的。”
那中年人阴着脸没有说话,单是点了一下头,示意两人跟着他。
“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分钟之前,清洁工打扫准备禁闭室的时候发现的。”
“在禁闭室里?”
“嗯。”中年人点点头,朝监狱空地一侧的一排小小的、移动板房搭成的隔间指过去,“禁闭室里的人都暂时移出去,你们自己去看吧。”
果然如他所说,除了一间房门时紧闭的以外,其他房间的门都是大开的,想必尸体也就在那间房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恶性事件,让监狱里的人都不想靠近。
随着沈陌和萧晓的的走近,苍蝇的声音渐渐大了,血腥味也准建浓烈起来。沈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隔着手帕捏住门把手把禁闭室的门拉开了,正看见一个拦腰断成两截的人浑身是血地倒在禁闭室中间。他肠子、脏器和一些脂肪红红黄黄地流了出来,血液已经铺满整个禁闭室地面,苍蝇正在肆意飞舞着。萧晓被浓重地气味恶心地皱了皱眉头,回身干呕了一下。
两人没有带相机,只好先用手机拍下了现场。
“这算是密室杀人吗?”萧晓被血腥气冲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沈陌摇摇头,在正规取证人员到来之前,他不敢贸然踏进禁闭室,只是伸头向前看着那人腰上参差不齐的伤口。
“记一下,”沈陌示意萧晓拿笔记本,“被害人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身体被截断,有大面积开放性伤口和大出血,禁闭室里排布整齐,没有打斗的迹象。另外,”沈陌想了想,说道,“死者表情狰狞,死前应该有相当大的刺激。”
“这么个死法,死前必然有刺激……”萧晓白了沈陌一眼。
“不是,你看。”沈陌指了指那人的脸,“你是学心理学的,你自己看看。”
萧晓凑上去一看,才发现尸体的表情很奇怪——虽然满脸都是血,但还是可以清楚地发现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嘴巴大开,舌头吐在外面,就像做鬼脸一样。
“这算什么!?”萧晓看得心头一寒。
“你看他的伤口那么粗糙,肯定不是刀具一样的利器造成的,你见过这样的伤口吗?”沈陌指着那人的伤口说,“我见过的——前年我调查过一起碎尸案,死者很孤僻,一个人独居在山上,基本查不到任何信息。当时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凶手,但后来我们再附近野狗出没的地方找到了一只断手,一切才好解释……”
“什么意思?”
“他在家睡觉或者什么不注意的时候被野狗袭击吃掉了,当时他的伤口就是这样参差不齐的撕扯伤,和这家伙的差不多,但是,”沈陌仔细看着那人的伤口,“这家伙撕扯的程度比野狗差远了,这应该是种牙齿不那么厉害的动物。”
“人?”萧晓的呼吸有些急促。
“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陌摇摇头,又关上了禁闭室的门。
两人离开禁闭室,那个中年人还在空地另一端等着他们。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中年人问沈陌。
“现场有点奇怪啊……”沈陌点了一支烟,也给中年人点了一支。
“你们来的时候那辆救护车看见了吧,”中年人说,“那不是救禁闭室里的人的,而是救我们扫地的大婶的,她被吓得昏死过去,我们怎么都弄不醒,救护车过来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才又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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