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那年轻人吞吞吐吐,几乎不知道服务小姐在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吧先生。”前台小姐看着年轻人一脸茫然的表情,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住店还要身份证?”那年轻人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服务小姐看到年轻人身份证的一瞬间就“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一边笑,一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下头抬眼看着年轻人说:“先生对不起,我不是笑……您叫蒋际飞是吗?”
“是的。”蒋际飞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正在嘲笑自己,但仍然无法摆脱自己一脸无知的表情。
在服务小姐看来,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穿越来的——他身份证上的照片还打着一个道士的发髻,乍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古代人。
“我,过去在道观里。”蒋际飞象征性地解释了一下。
身份证是蒋际飞十六岁时智化道人强逼着他去办理的,也正是那个时候派出所正式给智化道人办理了抚养蒋际飞的领养手续。蒋际飞身份证上的地址还是古臼山镇一百三十二号玄云观,想必服务小姐看过也就明白了蒋际飞为何是扎着发髻的。
但无论如何,身份证是有效的,服务小姐给蒋际飞刷过了身份证,便把房卡给他,告诉他坐边上的电梯上楼。
“没有楼梯吗?”蒋际飞看见电梯,有些不解,“这个……”
“你按一下那个向上的箭头,”服务小姐指着电梯说,“一会那个门开了,你就进去,你住十二楼就按十二,然后等它到了十二你就下楼就可以了。房卡的话,你把房卡放在门锁上一刷,房门就会开了。晚上睡觉请记得关好门,拉上防盗锁。”
蒋际飞一脸无奈,但最终还是照做了,幸而中间没有任何差错,他进了电梯到了十二楼,也顺利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晚上八百八十元的房费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消受的起的,尽管蒋际飞身上带着香客们捐献下来的香火钱,但他也并非是为了挥霍享受。早上下山开始,他就在思考如何才能尽快找到“伤痕”。最终得出的想法是:只要找到旬州最邪门的地方,离“伤痕”必定就很近了。
他站在山上,用涂过血的眼睛扫视了一周旬州,正发现这个天信酒店周围黑气缭绕,是旬州最为凶险的所在。如果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晚,就算不能立刻找到“伤痕”,也必定能遇见受“伤痕”影响过的凶灵。
实际上,任何地方一旦上了年月,总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解释的现象。而酒店这种人流量极大的地方,更容易出现奇怪的事情。每一个住进酒店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先前住过的房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也许自己所睡的那张床三天前就躺过一具死尸。
蒋际飞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回身把一张退避凶灵用的血符贴在了门上,如果是一般的脏东西的话,都不会接近这间房了。随后蒋际飞放下了行李,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放在了窗台上。
隔壁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嬉笑声,在窗外闪耀的街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空虚糜烂。
蒋际飞坐在床上休息了一阵,早上被撞伤的胸口这时候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调整了一下吐纳,才没有又吐出一口血。
正在蒋际飞打算闭目休息一会的时候,一阵叩门声响了起来。
“你好,客房服务。”外面传来了一个甜得略微发腻的女声。
蒋际飞根本不明白“客房服务”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一个穿着微显暴露的女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蒋际飞以为她是要打架,一抬手把她架开了。
“先生你、你好……”女人被蒋际飞这一下吓得不轻,一脸的笑容都僵硬了,“我、我叫雅丽,你好……”
“你不是客房服务吗?”蒋际飞警觉地看着女人。
“我是、我是客房服务啊。”雅丽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遇见的是一个乡巴佬,而不是一个喜好有些变态的纨绔公子。她笑着,不容蒋际飞反对便关上了房门,一边把蒋际飞往床上推搡。
“喂,你究竟在干什么啊?”蒋际飞怕伤到雅丽,不敢直接推她,只得一闪身让开。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雅丽见蒋际飞如此抗拒,便不再上前,而是缓了一下。
“我是古臼山上的。”蒋际飞愣愣地答道,一旦涉及人情世故,他便全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看起来不大啊,”雅丽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蒋际飞床上,“我做你姐怎么样?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
“我是来这里有事的……”蒋际飞不想与她纠缠,吞吐道,“你出去。”
“你是打算直接就一觉睡到大天亮啊,”雅丽笑了,“我陪你说说话怎么样啊?”
尽管蒋际飞听智化道人说过黄帝和九天玄女的一些故实,但智化道人从来就没有教过他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干脆一言不发,想用沉默逼走眼前这个风尘气浓重的女人。
“唉,傻大个子……”雅丽站起身,拎起自己的提包,“这样吧,我送你个小礼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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