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这个家伙更搞笑,他偷换工程款,让施工队用了豆腐渣工程,结果施工出事故死了三十多个人,他买通上面掩盖了真相,但是这下他再也睡不好觉了,你知道他干什么吗?他天天买鸡血喝,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喝鸡血能够消灾……”
沈陌和孙野安互相看了一眼,看来他们起初找的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
“外面的伙计们听着!”齐谷森大喊道,“不是我齐谷森不保你们,确实是一切事情都再也藏不下去了!在这旬州成立了一百年的天信酒店,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各奔前程吧,现在就走!”
员工们被齐谷森这一喊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齐谷森并不是开玩笑,纷纷丢下手上的枪便向外跑去。他们拿着对讲机相互通知着,在酒店各层的员工、保安也都纷纷收拾了东西逃出去了,明天早晨在睡梦中醒来的客人们会猛然发现天信酒店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俨然是一座空城。
沈陌和孙野安不知道齐谷森在打什么算盘,但他们都没有说话。
“我从我父亲手上接手了天信酒店,金融都危机没打倒我,倒是……呵,被你们两个捣毁了。”齐谷森笑笑,“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吗?那你们现在先别走,一起见证一下真相吧。”
齐谷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匕首。
“你要干什么?”沈陌问道。
“我齐某人这一生,都交代在天信酒店上了,我手下的员工,都是从前手下员工的子女,大家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我总得给祖先一个交代……”齐谷森说着,拿起匕首在往自己后颈上割了一刀。
血从他后颈渗下来,他咬着牙,忍痛没有发出声音。他的气喘得如牛一般,冰冷的刀刃一丝丝划开他的皮肉,每一下都在挑动着他全身的神经回路。
“你在干什么!?”沈陌被这一举惊呆了。
“我没有其他选择。”齐谷森大喊淋漓,他跪到了地上,双手颤抖不已。
他没有切得太深,以防切到脊神经导致直接瘫痪。他把匕首放下来,喘了一口气,又再抬起手,开始割自己的气管。他把刀尖刺自己气管的时候,刀上的血腥气冲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这咳嗽扯裂了刀口,让他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了一地的血,但仍紧紧抓住了手上的刀。他艰难地将刀刃往后移,确保最大程度切开气管。
“你想把自己的头砍下来!”沈陌终于明白过来了。
齐谷森苦笑地看着沈陌,点了点头。
沈陌想上前阻止,但孙野安拉住了他。
气管一切开,齐谷森就没法说话了。他放下匕首喘息着,抬起猩红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人,嘴里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切开气管之后,他便更加小心谨慎了。剧痛已经让他的脖子一片麻木,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了。他摸着自己的动脉,让刀尖避开动脉,慢慢地插进了颈部右侧。刀发出“沙沙”声,一丝丝地切开了颈部的肌肉束。齐谷森颤抖起来,他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为什么还会颤抖起来。但他还是不住地颤抖着。
他将刀从颈部拔出来,又换到另一边避开动脉慢慢地插了进去。血已经把他上衣印红了,他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但是到了此时他已经不能回头了,沈陌和孙野安正惊恐地看着他——现在他只有后颈的脊椎、两侧的颈动脉还是连接着头颅的,他颈部其他的皮肤要么是向下耸拉的,要么是向上缩进的。总之他看上去已经不像一个人了,而是一个没有安装好的机器人。
“最后这下我帮你来吧。”孙野安有些看不下去。
齐谷森说不出话,他看看孙野安,摆了摆手。
孙野安没有强求,但不知道最后这下他要怎么处理。现在无论他先切断自己哪边的颈动脉或者是切断自己的脊椎,他一定都会失去意识而不能把自己的头完全砍下来。
齐谷森不太稳当地站了起来,他走到边上堆积的杂物里抽出了一条绳子。他把绳子系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他系得很紧,脸上的肉都被绳子勒了起来。他把另外一端系在了堆积的杂物堆中一个被死死压住的桌脚上。随后他便开始往杂物堆上爬,他爬得很小心,生怕自己会摔下来。他颤颤巍巍地爬到了杂物顶端,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急促地呼吸着,脖子上气管的开口也在一张一合。
孙野安冷静地看着一切,沈陌则已经目瞪口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柜子疯狂的震动起来,有如恶犬看见了腐肉一样。
齐谷森张大嘴巴喊了一声什么(多半是骂人的话),便从杂物堆上跳了下去。他坠地的一瞬间,系在杂物堆上的绳子向后扯住他的头,在一声清脆的骨响声里,齐谷森的头被扯了下来。齐谷森的身体疯狂地颤动起来,血液从他的大动脉里肆无忌惮地喷洒出来。他的头落在地上,滚到了柜子旁边。
柜子猛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几声砖石碎响中,几根藤蔓从地面扎了出来,但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子弹般弹射出去。
“这是他家祖先设下来的风水鬼局……”孙野安终于看明白了一切的构造,“这个储物间是酒店的风水穴眼,他们家里的人如果在这里埋一具枉死的尸体的话,酒店对周围心怀不轨的人都有巨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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