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了一下,赶紧拖着拖鞋跑到老太的屋子里,喊醒老太,老太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她心念一转,边说:“我刚刚起夜,厕所灯坏了,你去看看。”老太听见了,起身和她一起走到厕所,她伸手开灯,灯亮了,这下陈晓珂更加肯定了,不由地一阵发凉,可她又清晰地感受到这是梦,便又不害怕了。
她向老太提议一起睡,老太说可以。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翻了好几个身,老太没有动静,她以为是老太太累了,也跟着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了,可是猛然间,她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如果有鬼对你笑了,说明它想要害你。”害我?她想出了一身冷汗,梦里的笑算不算是想要害我?
她悄悄回头要去看老太,接过发现老太已经睡过去了,而且真的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缓了口气,可是转念又一想,梦不可能无缘无故,而且她竟是在看不清那鬼的面容时清楚知道她在笑,而且现在,她有点疑惑了,那个鬼当时到底是在她右边还是在左边?
她感觉周围变得很冷,好像是丈夫最后待的太平间,可是她想着自己没有害过什么人,便也就释然了,最终是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嘀——呤——”六点的闹铃声将陈晓珂唤醒,她看着和睡前一样的房间,不禁缓了气,暗骂自己的不成熟,都是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相信鬼神一说,思及又是一阵咒骂。
这天,天又下雨了,三四月的雨水特别多,陈晓珂竟觉得心情变得无比好,回家时经过那条泥泞的小路,她还做了小时候做过的事情,用力地踏过烂泥,踩得鞋子上都是。
第二章
2015-03-16 15:47:37
四月十八日,距离上一个噩梦过去了整整二十七天,所有的日子都异常平静,陈晓珂仍旧在超市里做着收银的工作,但是经理将她的班次调整成了夜班,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到晚上八点三十分。
四月二十七日,距离上一个噩梦过去了整整三十六天。晚上八点五十五分,陈晓珂走在回家的最后一段路上,没有下雨的时候,泥土很干燥,但是今天有些湿滑,大概是又有人将洗衣水倒出来了,陈晓珂没有理会,但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嗤啦嗤啦,她一瞬间呆立住,她能感受到有人迫近的感觉,心跳声变大,变快速,她不敢回头,但还是鼓起勇气回头去看,却见一个黑影窜过,惊得她眼角险些睁裂开。
她挥舞起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等到完全没有动静了,她定睛一看,竟是只野猫。那只野猫瘦得皮包骨,下颚尖如锥,两颊高起,眼中还发着绿色的光,幽幽的,像是鬼火。陈晓珂一阵气恼下,扒起一块石子就往野猫身上扔,但是被躲过去了,那猫儿跳到别人家的矮屋檐上,冲她威吓地发出呼声。
眼见着是打不中那只猫了,陈晓珂转身就接着走。她走在湿滑的地上,感觉有些困顿,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她也记不清什么时候经历过。她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家,她渐渐觉得不对劲,她忽然想起老人家们说的鬼打墙,又赶紧想怎么破解,可是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只有些三姑六婶的家长里短。她不停地往四周看,企图找到出路,可是两个方向的路通往的地方竟然一模一样。
夜风凄冷地吹在身上,还有从墙缝里挤出来的风,带着尖锐的呼声吹在门面上,陈晓珂不停地用力拉扯身上的衣服向中间聚拢,但这并未驱散任何的寒冷。她感觉很冷,这里好像渐渐变黑了。天哪,她想,只希望这路灯可不要灭了!
“刺——啦”头顶的那盏灯结束了光明的任务,现在,它成了所有黑暗和恐惧的根源。陈晓珂忍不住尖叫,她退到墙边,靠着墙滑下去坐着,她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拿出身上所有的最尖锐的东西,瞪大眼睛,喘着粗气。可是无论她怎么警戒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整条小路都很安静,没有声息。
她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但是她知道已经过了很久,如果硬要说的话,是她现在所在的世界的时间过了很久,至于这里是不是人间,人间的时间是否也过了很久,她就不知道了,这种可怕的想法她不敢想,生怕下一刻她的猜想就如那路灯一样,变成现实。
“新娘子!新娘子!晓珂!咳咳——”一声声的呼唤从小路的另一头传过来,那声音苍老又熟悉,这一刻,陈晓珂几乎要为神佛的仁慈下跪了。她站起身来,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试探着踏出脚步。
“啪踏——啪踏——”来的脚步声很重,重到差点把陈晓珂脆弱的神经踩碎,她又迅速地坐回地上,眼泪从无助的脸上滑落,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她拼命向周围的垃圾靠拢,企图融合在里面。“啪踏——啪踏——”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似就在咫尺,陈晓珂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她甚至看见了她的丈夫,还有童年时的那个玩伴。
童年的玩伴,那得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都陈旧得可以放进防尘盒里作是观赏的了。那时候陈晓珂还被人喊着乳名,叫毛毛,说是生出来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大。她小时候是跟着外公的,她外公参军的时候在北方,后来回了南方也不免带点北方人的习气,更何况军人。陈晓珂打小就是照着男孩儿的方式养的,不娇不惯,还得帮着大人干活计,赚些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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