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其实我对乐器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我经常听唢呐的声音,所以比较熟悉!以前在河口村的时候,但凡喜事丧事都有人吹奏唢呐,刚刚那阵乐曲声很古怪……”说到这里,我略微有些沉默。
颜苏追问道:“到底有何古怪?你想到什么了,赶紧说出来呀!”
我吸了口气。说出心中所想:“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阵乐曲声很像是……丧乐!”
“丧乐?!”颜苏蓦地一惊:“难道落日村有人过世了?”
我提出质疑:“就算有人过世,也不可能整座村子的人都不见了吧?”
颜苏抿了抿嘴唇:“你说,这古怪的丧乐声会不会与村民们的失踪有某种联系?”
颜苏提出的疑惑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胡乱猜测也没有实质性的意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依我看,我们不如跟上去看看,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颜苏点点头,伸手指着东面山头:“刚刚丧乐声像是从东面传过来的。那里通往江边!”
“我们走!”我拉起颜苏的小手,一路小跑出了院落。
途中的时候,我们经过了好几家院落,发现屋子里都是黑灯瞎火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心中的疑惑更甚,隐隐带着一丝恐慌,落日村的村民都去哪里了?难道真的是集体失踪了?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让上百号村民集体失踪呢?
我越想越是心惊,颜乌骨和那赫朵夫妇对我着实不错,在颜家的这段日子,我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和母爱,其实在我的心中。他们就像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所以一想到他们可能出事了,我的心里就发慌,我只有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我和颜苏循着声音,一路往村子东面疾驰而去。
我俩心中焦急,都施展出轻灵的身手,在树林间嗖嗖穿行,一前一后很快就去得远了。
翻过东面山头,潮湿的河风迎面吹来,我们听见滔滔江水奔腾而过的声音。
前方不远处的河滩上,依稀出现了一些零星的光亮,可以影影绰绰看见有很多的人,从那些人的衣着装扮不难看出,他们都是落日村的村民。
我和颜苏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才简直是虚惊一场,原来所有村民都跑到河滩上来了。布匠岛血。
颜苏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树林。
我突然伸手拉住颜苏:“等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其实很多时候,我的心思还是非常缜密的,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村民聚集在河滩上,肯定是准备进行譬如放河灯之类的仪式活动。可是河灯呢?河灯都在各自家里,江面上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盏河灯都没有。那么,这些村民聚集在河滩上是要做什么呢?
颜苏心中急切,大概还没想到这个关键,回头问我:“怎么不对劲了?”
我把我的分析讲给她听:“村民们聚集在河滩上,又不放河灯,又不举行什么祭祀仪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他们在这里纳凉?”
我这一提醒,颜苏立即冷静下来,她皱了皱眉头:“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我点点头:“我们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我俩在树林里潜伏下来,慢慢朝着河滩那边摸索过去。
趁着夜色的掩护,迅速藏身到一片岩石堆后面。
这里距离那些村民也不远了,顶多二三十米,能够让我们更直观地看见河滩上的情况。
很快,我们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河滩上虽然聚集了上百村民,但是现场竟然是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且没有人坐下或者蹲下,全都保持着直立的姿势,站得笔直,就像倒插在河滩上的木头桩子。火光映照在村民们的脸上,一个个面无表情,比僵尸脸还要僵硬。
颜苏低低惊呼一声:“小七,这些人……这些人跟你刚才失魂落魄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啊?!”我微微一惊,这些村民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像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跟古怪的唢呐声是否有所联系?
河滩上立着几支火把,烧得噼啪响。
就在我们惊诧不已的时候,奇怪的唢呐声再次响起。
这次近在尺咫,我听得很清楚,唢呐声的调调就是他妈的丧乐调调。
农村里经常都会有人离世,我从小听这种丧乐听了不下百次,对这种调调还是非常熟悉的。
这丧乐声一起,我和颜苏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这太娘的简直太诡异了,村民们聚集在河滩上,然后有人吹起了丧乐,这……这到底是要做啥?
我和颜苏已经认定唢呐声有古怪了,所以唢呐声响起的时候,我们赶紧掏出棉花堵住耳朵。
颜苏突然撞了撞我,伸手指了指河滩后面的黑暗处。
我瞪大眼睛凝神打望,只见一支丧葬队伍吹着唢呐,自黑暗中缓缓走出。
那支丧葬队伍人数并不多,约莫十人左右,穿着统一的白色孝服,臂膀上缠着黑纱,头上戴着黑巾。
前面两人提着引魂灯,幽幽光亮,“奠”字在风中哗啦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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