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因为我看见小区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下,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从那人影的轮廓来看,简直像极了颜苏!
颜苏?!
真的是颜苏吗?!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几秒钟后,我转身夺门而出,飞也似地往楼下跑去。
我体内的热血咕噜噜的沸腾着,颜苏。是你吗?颜苏,我来找你了,你别走!千万不要走!
可是,内心的祈祷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梧桐树下空荡荡的,早已没了人影,一缕夜风卷地而过,卷起掉落的梧桐叶子在风中飞舞,一直飘向远方。
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我的心里涌起浓浓的凄凉。
我确定我没有产生幻觉,而且直觉告诉我,刚才梧桐树下的人影不是别人,绝对是颜苏。我和她朝夕相处那么久,我对她的体型轮廓实在是太熟悉了。
难道颜苏……她……她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吗?
我在小区门口发呆了很久,连门卫室的大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是哪家的小孩。半夜站在门口看啥呢?”
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角竟然有湿润的泪水。
有些人,一直铭刻在心底最深处,从来都不曾忘记!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插在裤兜里。黯然神伤的往回走。
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张梦雪迎面而来。
“你怎么下楼来了?”我问。
张梦雪说:“我看你大半夜急匆匆下楼,怕你有事,所以赶紧跟下来了!怎么了?你好像在哭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总不会被人欺负的哭鼻子吧?谁欺负你了,姐帮你报仇去!”
“没事!”我吸了吸鼻子,如实说道:“刚才我好想看见颜苏站在小区门口,所以我就冲下来了!”
张梦雪微微一怔:“不能吧,这大半夜的颜苏出现在小区门口?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我抬头望了望无垠的夜空,把泪水咽回肚子里,幽幽说道:“我也希望是自己看花眼了!”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入睡,一想到颜苏心就火烧火燎的疼。
也许我这个年纪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我懂得什么叫做思念。
思念就像一把刻刀,无情地在心房里面刻画着颜苏的名字,每刻一下,我的心就会流出血来。
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我顶着两只熊猫眼爬了起来。
“昨晚没睡好?”张梦雪问我。
“压根就没睡!”我打着哈欠,就像霜打的茄子。
“一整夜都在想着她?”张梦雪盯着我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在张梦雪面前我从来都不知道狡辩,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休妖介划。
张梦雪也没说太多,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去收拾东西吃早餐,我们的时间很紧,一天之内要赶回落日村!”
我们出门的时候很早,天才开始微微亮,空气中还飘荡着朦胧的白雾。
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门口摆放着一个画摊子。
这个画摊子应该是今天才摆出来的,往昔都没有见过。
画摊子不是卖画的,而是专门给人画像的。
比如一个客人往那一坐,可以是素描,可以是彩墨,技艺高超的画家三两下子就把你的肖像给你画出来,就像打印机打出来的一样,很是厉害。
画摊前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下巴留着一戳花白的小胡子,很有搞文艺的范儿。
“几位,画张肖像吗?”白胡子画家开口询问我们。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呢!”方小花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白胡子伸手拦着方小花:“老兄弟这么早要急着出远门吗?只怕还没有合适的车呢!我今天第一天开张,要不你帮我撑撑门面,讨个吉利,我免费帮你画一张,也不收你的钱,你看怎么样?”
白胡子说的很诚恳,方小花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你这耽搁多长时间?”
“不会太长,十分钟!”白胡子一边说着一边取出画板。
“成!”方小花本着行善积德的精神,拉过板凳坐了下来,还特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画家也不含糊,在距离方小花一米远的地方坐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一下方小花的五官,然后拿出一支黑色墨笔虚空描了两下,迅速架起画板,摆出姿势,那种强大的文艺气场一下子就散发出来。
大隐隐于市,很多有才有德之人,都隐藏在市井小巷里面。
像这样的画功,绝非一日之功,需要十年如一日的勤修苦练。
但是很多人穷其一生去追求梦想,最后也有可能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无法实现。
也许白胡子年轻的时候也想成为一名画家,也想进入国家级的殿堂,可是人到中年,却只能坚持梦想摆摊卖画求生,人生境遇,想想总是令人唏嘘不已。
唰唰唰!唰唰唰!
白胡子的画笔飞快游走,画板上迅速出现方小花的肖像,还真像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栩栩如生。
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白胡子啪地搁下画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将那张肖像画递给方小花:“拿好,你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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