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得脱。拼尽最后力气,反手刺出定尸笔。
噗嗤!
定尸笔没入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里面,就像插入了一团海绵。
“呜哇--”背后传来凄厉尖锐的嘶吼声。
我也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用力向后踹了一脚,一下子踹在禁婆的脑袋上,然后借这一踹之力,迅速上浮。
下面的那条人影也跟着浮上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细如丝带的软剑,四喜?!
在这危急时刻,蔡四喜不顾自身安危,居然跃入禁婆的包围圈中救我,这份兄弟情怀让我着实感动不已。
头发丝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迅速封住刚才的口子,十多张惨白色的人脸从头发丝里面浮现出来。齐刷刷伸出肿胀的手臂,凶狠地抓向我和四喜。
四喜挥舞着夺魄剑,唰唰唰劈开一道缺口,然后伸手在我的后背上使劲一推。
借着四喜这一推之力。我从缺口里腾身飞出水面。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从黑暗变成光亮,我哗地一声如同出海蛟龙,凌空翻滚两圈之后,堪堪落在甲板上,骨碌碌贴着地面翻滚了好几圈,一口浊气吐出胸膛,我虚脱的差点晕死过去。
“小七!小七你怎么样?”众人关切地围拢上来。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拼命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直到肺里装满新鲜空气,缺氧的大脑才渐渐缓过神来。
“四喜!四喜……还在下面……”我一边喘息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是由于过度乏力,我挣扎了两下,便硬生生跪了下去。
我现在就想一条干涸的鱼,真的很想四仰八叉地倒在甲板上。
我相信只要我稍稍松一口气,我绝对会闭眼晕厥过去。
但是我的心里记挂着四喜的安危,所以这种精神力一直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我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爬到船舷边上,冲着江面大喊:“四喜!四喜--”
江面上一片黑压压的,那些头发丝在水里涌动,如同浓浓的墨汁,完全看不见水下面的动静。
我挣扎着想要再次跳入水中,张梦雪一把抓住我:“小七,你疯啦?”
我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四喜还在下面,我……我要去救他……”
“就你这点本事,非但救不了人,反误了卿卿性命!”疯道士瞥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扬起真火燃烧的桃木剑,凌空舞了个剑花,然后飞身跃入水里。
疯道士就像旋转的陀螺,唰地没入水中。
我们瞪大眼睛,屏息凝神地看着水下的状况。
只见一道道火焰在浓密的丝网里面闪烁,那些头发丝变成一缕缕飞灰升腾起来,整个水面就像被煮开了一样,咕噜咕噜的沸腾着。
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听哗啦一声响,碎玉落珠中,疯道士右手挥舞着桃木剑,左手搀扶着四喜,飞身从水里跃回甲板上。
一大团头发丝跟着冲出水面,就像一只恐怖的黑色鬼爪,紧随其后,闪电般抓向疯道士后背。
疯道士的后背仿佛长了眼睛,也不回头,直接回身一剑横扫而出。
呼啦啦!
凌空扫出一排澎湃的火焰,犹如一波海浪,翻涌着扑向那只鬼手。
“呜--”
凄厉的叫声响起,那只鬼手被澎湃的火焰瞬间击退,变成一只燃烧的鬼手,化作一团飞灰升上空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疯道士松开左手,四喜跌坐在甲板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湿漉漉的,嘴里还在不断地喷水。
“四喜,你怎么样?”我关切地看着蔡四喜。
蔡四喜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水:“死不了!不过那禁婆的头发丝确实有些厉害!”
蔡四喜话音刚落,就听船尾传来“啊呀”一声惨叫。
不好!
我们回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船员被头发丝拖入水中。
那家伙一直拿着竹竿站在船舷边上,将靠近船舷的禁婆赶开。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禁婆的头发丝已经贴着船舷爬了上来,一下子缠住那个船员的双脚,猛地将他拖入水中,霎时就被头发丝缠成一个虫蛹,咕噜噜沉入水下,很快就没了影儿。
“啊呀呀!救命啊!”
忽听砰的一声闷响,负责开船的船长突然撞碎驾驶舱的玻璃,从二层船舱纵身跳了下来,脚脖子都拗断了,疼得他在地上抱着腿,哎哟哎哟的叫唤。
我们抬头一看,顿时后背一阵冰凉。
妈的!
这艘货轮已经完全被禁婆占领了!
驾驶舱里面爬满了头发丝,那些头发丝就像水草一样疯长,很快填满了整个驾驶舱。
驾驶舱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张惨白色的人脸,那张人脸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面,不停地挤压变化着形状,如同一张扭曲的鬼脸,黑色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
我滴个乖乖!
只听四周传来窸窣声响,越来越多的头发丝爬上货轮,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还有一张张白色的人脸在网里滚来滚去。等到这张网将货轮完全覆盖之后,整艘货轮就会被无情地拖入水中。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离开甲板,退守船舱。
然而,当我们走进船舱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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