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何老这么一说,船上的气氛从压抑变得沉重。
船上的每个人都紧绷着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面,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下冒出来一样。
浑浊的长江水不断拉扯着漩涡,我的心砰砰乱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跟着爷爷第一次出任务,没想到竟然参与了五大家族联手出击的大任务,除了浓浓的紧张之感以外,我的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小激动。
渐渐地,江面变得模糊起来,四周的景象仿佛都融进了迷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虎子嘀咕道:“这他娘的雾气还真大呢!”
“不对!”卢皓蓝沉吟着说:“这迷雾有些古怪!”
我们环顾四周,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迷雾,而且那些迷雾竟然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如同黑色的潮水,不停地翻滚涌动,将我们的货船围困在垓心。到了最后,那黑雾居然浓得化不开了,就像黏稠的墨汁,伸手轻轻拨弄,还能看见浓雾像水波一样的晃荡。
船上众人全都屏住呼吸,手按武器,警惕地观察四周的状况。
“何老,这……船好像不动了……”黄六爷突然说道。
果不其然,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货船,在受到迷雾的包围之后,貌似就没有听见发动机的轰鸣了。
就在这时候,负责驾驶货船的两名何家门人,慌慌张张跑上甲板,对着何老叫喊道:“不好啦老爷子,咱们的发动机……熄火了……”
“发动机熄火了?怎么回事?快去检查检查!”何老皱起眉头。
“我们检查过了!”两人回答。
“什么原因?”何老问。
两人对望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货船的发动机被……被头发丝给缠住了……”
头发丝?!
又是头发丝?!
何老猛地跺了跺脚:“好家伙,终于现身了!”
谁现身了?!
那个穿着新娘服的女人吗?
昨晚听何老提起过,他们在那艘乌木沉船的发动机里面发现了大量头发丝,跟现在我们所遭遇的情况非常相似。
“我和三爷去机房看看,其他人留在甲板上警戒!”虎子说。
“你算老几,这里由你说了算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这话的竟然是何家二少爷,那个年纪轻轻的何家磊。
一个年轻后生居然敢用这样轻佻的口吻跟虎子说话,虎子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何家磊轻蔑地瞟了虎子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这是何家的地盘,自然要听何家的吩咐!”
“家磊,退下!没大没小!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何老呵斥了一声,然后冲虎子抱拳赔礼道:“小儿自小溺爱惯了,说话口无遮拦,不太懂事,还望不要计较!”
何家磊撅了撅嘴巴,冷哼着退了开去:“真不知道你请这些三脚猫来做什么!”
这句“三脚猫”非常刺耳,在场人们无不皱起眉头,只是碍于何老的面子,尽皆按耐着没有发作。
虎子还没有发作呢,一向沉默寡言的蔡四喜突然站了出来,指着何家磊冷冷说道:“你说谁是三脚猫?”
蔡四喜的瞳孔里燃烧着两簇怒火,小手成拳,握得咯咯响。
“怎么着?你就是三脚猫又怎么着?屁大点孩子,断奶了吗?”何家磊的目光从蔡四喜的头顶一直看到脚下,充满了深深的鄙视,那张臭鱼脸让我都想冲上去扇他两记大耳刮子。
“四喜,我们走!”虎子拉着四喜往机房走去,四喜这倔小子,还不断地回头看何家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何家磊肯定已经被四喜碎尸万段了。
爷爷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何家怎么养出这样的混蛋东西?”
虎子笑了笑:“不是我嘴贱,依我看呀,这何家早晚得败在这小子手上,狂妄无知!狂妄无知啊!”
来到机房,机房的门虚掩着。
虎子伸手准备推门而入,爷爷拦住虎子:“小心!”
虎子点点头,手腕轻轻一抖,追魂剑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
然后虎子贴着墙壁,抬脚踹开铁门。
吱呀!
铁门打开,机房里的景象映入我们的眼帘。
整个机房竟然都密密麻麻缠满了头发丝!
那些头发丝就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还在不断地爬动着,非常恶心。
我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哗啦啦掉了一地。
而且那些头发丝仿佛有生命似的,听见声响,竟然盘绕着爬向门口。
虎子冷哼一声,手起剑落,青光闪过,靠近他的头发丝瞬间变成飞灰。
虎子拎着追魂剑走进机房,追魂剑泛着青色幽光,凡是幽光照及的地方,那些头发丝拼命往后退去,似乎很惧怕追魂剑的剑气。
唰!唰!唰!
虎子一连挽了好几个剑花,追魂剑画出一个又一个光圈,犹如凌空绽放的青色花朵。
缠绕在发动机上的头发丝尽数变成飞灰,飘荡起缕缕黑烟。
剩下的头发丝全部退缩到机房的角落里,聚集成一团。那些头发丝层层翻涌着,就像不断绽放的花蕊,喷出一团团浓郁的鬼气。晃眼看去,仿佛是无数只手臂在挥舞,密密麻麻,令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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