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霍纳将军显然只需要很少时间用于睡眠。这段时间里,在沙特国防部大楼地下室里的盟军指挥机关里和在老机场路沙特空军大楼底下的空军总部里,大家都睡得很少,但霍纳将军似乎比大多数入睡得更少。
也许由于他所钟爱的空军官兵频频升空,飞行在敌人的领空上时使他难以入睡。由于现在每天24小时都在飞行,那就使他的睡眠时间更少了。
他习惯于半夜里去巡视空军总部各办公室,从黑洞的作战分析员那里信步走到战术空军控制中心。如果碰巧电话响起来而旁边没人的话,他就去接听。有几位在沙漠里的不明就里的空军军官来电话是想澄清一个问题或提出一个询问,希望能得到答复,结果发现他们是在与将军本人通话。
这是一种讲究民主的习惯,但有时候也会带来惊奇。有一次,一位中队长,他的名字就不提了,来电抱怨说他手下的飞行员们在夜间去奔袭目标时遭到了A 三角火力网的交叉射击。难道不能派遣重型轰炸机,即大胖丑八怪去把伊拉克的高炮炸哑吗?
霍纳将军告诉这位中校中队长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胖丑八怪们的任务都排满了。在沙漠里的这位中队长提出了抗议,但得到的答复仍维持不变。嗯,中队长说,那样的话,除非你来舔我的屁股。
很少有军官能对一位将军说了这种话而逃脱惩罚的。但传闻说查克·霍纳是如此地喜欢他部下的空军官兵,以致两星期以后那位直言直语的中队长由中校晋升为上校。
那天夜晚快1 点钟时,奇普·巴伯就是在那里找到他的。4O分钟之后,他们在位于地下室里的将军办公室里会面了。
将军阴郁地阅读着来自利雅得的那份英文稿纸。巴伯已经用文字处理器修改了一部分内容,使它看上去不像是无线电报的文体了。
“这是你们会见了欧洲商人后的又一个推理吗?”他讥讽地问道。
“我们相信这份情报是准确的,将军。”
霍纳咕哝了一声。与大多数军人一样,他对谍报人员,也就是人们称之为密探的那些人知之不多。也许一直不大知道。其理由相当简单,军界奉献于追求乐观主义——也许是谨慎的乐观,但毕竟是乐观,要不然没人会参军了。情报界奉献于推测悲观主义。这两种理念大相径庭,而且即使在战争的这个阶段,对于中情局再三提醒的实际摧毁的目标要比声称的少,美国空军感到越来越恼火了。
“那么这个假定的目标是与我心中所想的有联系的了?”将军问。
“我们只是相信它是非常重要的,先生。”
“好吧,巴伯先生,首先我们要去好好看它一看。”
这一次是由从塔伊夫起飞的一架TR-l 侦察机去执行这项光荣的任务的。作为老式U -2 侦察机的改进型,这架TR-1 正被用于多重任务的情报收集,它能够无声无息地飞临伊拉克上空,带着雷达和监听设备深人对方防区。但它还带着照相机,不是用于拍摄大范围的照片而是用于执行单项的特定任务。这次要拍照的是一个叫库拜的地点。
使用TR-1 侦察机还有第二个理由:它能够及时传送图片。用不着等待任务结束回来,卸下战术空中侦察吊舱系统,冲洗胶卷,心急火燎地送往利雅得。当这架TR-1 侦察机巡航在巴格达西边、穆哈马迪空军基地南边的那块特定的沙漠上空时,它把所看到的图像直接传送到了沙特空军司令部地下室里的电视屏幕上。
地下室的那个房间里有五个人,包括在控制板前操作的那位技术员。只要其他四个人说一声,他就会指令电脑静止图像并打印一份以供仔细研究。
奇普·巴伯和史蒂夫·莱恩坐在那里,穿着与军队气氛不合的便装;另两个人是美国空军的贝蒂上校和英国皇家空军的乔·佩克少校,两人都是目标分析的专家。
使用库拜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这是最靠近那个目标的村庄。由于这个居民点太小了,地图上没有标示出来,因此分析员们还得使用附在一起的格子坐标图和文字说明。
TR-1 侦察机在由耶利哥报告的方位的几英里处找到了它,应该说这个描述是正确的,不会有问题,而且这个地区的其他地点都与描述不相吻合。
那四个人看着目标闪现在屏幕之上,在达到最佳图像时静止不动了。调制解调器打印出一张图片以供研究。
“是在那里的,”贝蒂上校说,“方圆几英里之内没有像它那样的东西。”
“狡猾的家伙。”佩克说。
库拜实际上是用于贾法尔·阿尔贾法尔博士负责的整个伊拉克核项目的那座核工程工厂。一名英国核工程师曾经这么评价说他的技艺是“百分之十的天才和百分之九十的管道工程”。其实还远不止此。这座工厂是技术人员接受物理学家的产品、数学家和计算机的计算。化学家的分析化验结果以及进行产品的最后安装的地方。是核工程师们实际上使这件设备成为一块可交付使用的金属。
伊拉克已经把它的库拜工厂完全建在沙漠底下80英尺深处,而且那只是工厂屋顶的深度。在屋顶下面,再往下还有三层车间。使佩克少校说出“狡猾的家伙”这种评语的原因,是其伪装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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