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他就在这里。”
“这里?巴格达?”
泽伊德少校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卖关子。他想得到表扬。
“不,先生,他就在这里的曼苏尔区。我猜想他处在一块两公里乘两公里的面积之中。”拉曼尼飞快地思考着。这已经是接近了,非常接近了。电话铃响起来了。他听了一会儿,然后搁下电话站起身来。
“我要去开会。最后一件事情,再截听多少次你才能够确定它的精确方位?譬如说一个街区,或者甚至是一座房子?”
“运气好的话,再一次就够了。第一次我也许截听不到他,但在第一次截听时我认为我能够找到他。但愿他会发一份长信息,向空中发送几秒钟。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一块100 米乘100 米的面积。”
当拉曼尼下楼走向等待着他的轿车时,他重重地喘着粗气。
他们分坐两辆窗户封黑的大客车去参加由热依斯召集的会议。七名部长坐一辆车,六名将军和三名情报局头子坐另一辆车。没人看见他们去哪里,坐在挡风玻璃后面的司机只是跟着那辆摩托车行驶。
只是当汽车在四周有围墙的一个院子里停住时,第二辆客车上的那九个人才被允许出来。过去了40分钟,是直线行驶。拉曼尼估算他们处在离巴格达约30英里的乡下。这里没有交通的噪音,天上的星光显示出有着黑乎乎窗户的一幢大别墅。
到了主客厅里面,七名部长已经等在那里了。将军们静静地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卫兵们指引国外情报局局长乌贝蒂博士、反间谍局局长哈桑·拉曼尼和秘密警察局局长奥马尔·卡蒂布坐到了面向为热依斯本人留着的那把单一的软垫大椅子对面的三个座位里。
几分钟之后,把他们召来的那个人进来了。他们全体起立,然后看到了让他们坐下的手势。对一些人来说,自上次见到总统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他看上去苍老了,他脸上的眼袋和赘肉更能说明如此。
萨达姆·侯赛因开门见山,直奔这次会议的主题。已经发生了一次空袭轰炸——他们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即使在空袭前不知道有一个叫库拜的地方的那些人现在也知道了。
这个地方是如此之秘密,以致在伊拉克举国上下仅十几个人知道其确切的位置。但它遭到了轰炸。除了那些蒙着眼睛或者乘坐密不透光的交通工具进去过的人之外,全国只有最高层人士以及少数几名项目专业技术人员去参观过该地方。但它遭到了轰炸。
房间里一片沉寂,那是恐惧的沉寂。将军们——步兵的拉迪、装甲兵的卡迪里、炮兵的利达、工程兵的穆苏里以及另两名将军,即共和国卫队司令和总参谋长——全都凝视着他们身前的地毯。
“我们的同志,奥马尔·卡蒂布,已经审讯了那两个英国飞行员。”热依斯拖长声音说,“他现在要解释一下所发生的事情。”
没人去盯视过热依斯,但现在所有的眼睛齐唰唰地投向了奥马尔·卡蒂布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折磨者‘”把他的目光保持在从房间对面面向着他的国家领导人的身体中段。
‘哪两个飞行员已经吐露了,“他平静地说,”他们已经全部吐露出来了。他们的中队长告诉他们说多国部队飞机见到过卡车和军车在某个废汽车堆场进进出出。由此,狗的儿子认为那个堆场是一个伪装起来的军火库,专门储存着毒气炮弹。它没被当做主要目标,没想到那里会有防空武器。所以只派出两架飞机来执行空袭任务,另两架在它们上空标定目标。没有派护航飞机来压制A 三角,因为没想到那里会有高射炮。他们——那个飞行员和领航员只知道这些。“热依斯朝法罗克·利达将军点点头。
“是真是假,法罗克?”
“这种做法是正常的,赛义德热依斯。”这位高炮和萨姆导弹基地的统帅说。“他们先派出导弹战斗机攻击防空设施,然后由轰炸机实施对目标的轰炸。他们一直是那样做的。对于一个重要目标,只派两架飞机而且不提供掩护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萨达姆思索着这个回答,他那双黑眼睛丝毫也没有显露他的内心想法。这是他能够镇住这些人的其中一个法宝;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会做出何种反应。
‘有没有这种可能,卡蒂布,那些人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们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不,热依斯。他们已经被……说服提供全面合作。”
“那么,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热依斯静静地问道。“这只不过是一次不幸的空袭?”房间里的人频频点头。
当那声尖叫响起来时,他们全都吓坏了。
“错了!你们全都错了。”
在一秒钟之内那声音即回落到一种平静的耳语声,但恐惧感仍滞留着。他们全都知道那轻柔的声音往往是最可怕的泄露和最野蛮的惩罚的前奏曲。
“那里没有卡车,没有军车。这是告诉飞行员的一个借口,以免万一他们被抓住。还有其他原因,难道没有吗?”
尽管开着空调,但他们大多数人却在冒汗。有史以来,这种事情总是这样,当一个部落的暴君召来一名巫师,而整个部落的人群围坐在那里,大家的心里却在发毛,惟恐自己被那条巫术棒点到。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弗·福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