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这种人不会让别人轻易知道底细的,”罗丹回答道,“看看这个。”他把手里的那份递给卡松。
过了一会儿,蒙克雷也看完了,他把文件还给罗丹,后者把卡松刚看完的那份递给他。两个人又埋头看起来。这回蒙克雷先看完。他看着罗丹耸耸肩。
“呃……没什么好谈的,这样的人我们起码有五十个。找个枪手容易得很——”
卡松打断了他。
“等一下,你先看看这个人再说。”他翻到最后一页,迅速看完了最后三段。看完后他把文件合上,看着罗丹。这个“秘密军组织”的领袖没有表示出一丝偏好。他把卡松看完的那份递给蒙克雷,又把第三份递给卡松。四分钟后,两个人都看完了。
罗丹把文件夹收好放回桌上。他端起高背椅,把它调了个方向,冲着火炉,放下,跨坐上去,胳膊搭在椅背上。他就这样坐着审视着两个人。
“嗯,我告诉你们,我们可选的人很少。能做这件事的人也许很多,但是一个优秀情报机构的档案里没有的人绝对非常难找。而对我们来说,最理想的人选不能出现在任何档案里。三份材料你们都看了。我们现在暂时称他们为德国人,南非人和英国人。安德烈,你先说说想法。”
卡松耸耸肩:“我看没什么争议。如果这上面写的是事实的话,从简历上看,这个英国人远胜其他两个。”
“勒内呢?”
“我同意。这个德国人做这件事年纪大了点儿。除了为活着的纳粹干掉几个追踪他们的以色列特工外,他看起来在政治领域没做过什么。而且他反犹太的动机很可能是私人性质的,这样一来他就算不上是纯粹的职业杀手。那个南非人也许可以胜任干掉像卢蒙巴那样的黑人政客,但距离能一枪打穿法国总统还差得远。另外,这个英国人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
罗丹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看这几乎毫无争议。其实,在我整理这些材料之前,这个人就已经是我心目中的首选了。”
“你对这个盎格鲁—撒克逊人有把握吗?”卡松问,“那些事肯定都是他干的?”
“我对此也很惊讶,”罗丹说,“所以我在这个人身上花的时间格外多。要说确凿的证据,那是一个都没有。如果有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那就意味着,他在各处都有案底,是通缉对象。实际情况是,除了传闻,没有什么能牵扯到他。严格说来,他的材料就是一张雪白的纸。即使英国有他的档案,他们顶多也就是在他身上画个问号。他的名字从未列入国际警察的档案。即使法国安全局正式提出质询,英国向其通报这个人情况的概率也很小。你们知道他们彼此之间也心存芥蒂。去年一月,乔治·比多在伦敦活动,他们都没吭声。这个英国人几乎把有利条件占全了,除了一件……”
“什么?”蒙克雷立刻问。
“很简单。他可不便宜。他这样的人要价会很高。咱们的财务状况如何,勒内?”
蒙克雷耸耸肩:“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开支有所下降,阿尔古事件后,全国抵抗运动委员会的所有高层人士都转入地下,藏到便宜的小旅馆里了。他们看来对住五星级酒店,做电视访谈没兴趣了。但另一方面,收入越来越少。就像你说的,必须做点儿什么了,不然我们就会因为缺乏资金而垮台。单靠感情可干不了这种事。”
罗丹忧虑地点点头:“我也这样想。我们必须弄些钱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整个计划其实是空中楼阁,除非我们知道到底需要多少钱……”
“是不是该考虑,”卡松顺着他的话插了一句,“先接触一下那个英国人,看他愿不愿干,要多少钱。”
“对,大家都同意这一点吧?”罗丹直视两人。他们都点点头。罗丹看了看表。“刚过一点。现在,我必须给我在伦敦的中间人打个电话,让他联系这个人,请他过来。如果他今晚乘夜间航班来维也纳,我们晚饭后就能见到他了。至于联系的结果如何,中间人会回电话通知咱们的。我擅自做主给你们订了房间,顺着走廊紧挨着的两间。我觉得大家待在一起有维克多保护,比各自分开没有防卫要安全些。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能理解吧?”
“你真是周全可靠啊!”卡松话中带刺。对于预先被人专断地安排,他感到有些不快。
罗丹耸耸肩:“为了弄到这些材料,我花了很长时间。从现在起,浪费的时间越少越好。如果要干,那我们现在就尽量抓紧时间。”
他站起身,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罗丹把维克多喊来,告诉他去大厅把六一五和六一六号房间的钥匙拿上来。等钥匙的时候,他告诉蒙克雷和卡松:“我只能从邮局打电话。我得带着维克多一起出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待在一间房里,锁上门。我的暗号是敲三下门,停一下,再敲两下。”
这个暗号就是为人熟知的“三加二”,源自“法属阿尔及利亚”的单词音节。几年前,巴黎街头的司机就曾用这个节奏摁喇叭来表示对戴高乐政策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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