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_[英]弗·福赛斯【6部完结】(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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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克利娜·迪马一回到房间就看了一眼表。她还有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尽管她打算把自己打扮得完美无瑕,但两个小时也足够了。她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然后在衣柜门背后的全身镜前把自己擦干,看着毛巾滑过自己毫不情愿的皮肤。她把胳膊抬高,让自己那对有着玫瑰色乳头的乳房高耸地挺起。不过它们丝毫没有从前当她知道它们就要被弗朗索瓦握在手中时的那种期待着的欣喜。

  她无精打采地想着即将到来的夜晚,恶心得胃里发紧。不过她发誓,无论他想怎样求欢,她都会顺从他的。她从橱柜的抽屉里拿出弗朗索瓦的照片,相框中的人还是用同样调侃的微笑看着她。以前他看着她飞奔着穿过站台去接他时,总是那样微笑着。相片中那柔软的棕色头发,挺括的淡黄色军装,军装下那健硕的胸肌——很久以前她是多么喜欢把自己的脸靠在那里啊,还有那钢制的伞兵徽章——她那发烧的脸贴上去感觉是那么凉爽。它们都在那里——用赛璐珞纸小心地包着。她躺在床上,举着弗朗索瓦的照片。他从上面“看”着她,就像以前他们做爱时那样看着她。他总是多余地问:“我的小宝贝,你要吗?”她也总是轻轻地耳语道:“是的,你知道的……”然后就开始了。

  她闭上眼睛,她能感觉他在她身体里,又硬又热,猛烈地抽动,耳朵里听着他充满爱意的低吼,还有那最后令人窒息的“来吧,来吧……”她从没违抗过这个命令。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豺狼非常忙碌。他整个早上都在跳蚤市场,从一个摊位逛到另一个摊位,手里拎着一个廉价的手袋。他买了一顶油乎乎的贝雷帽,一双磨损得很厉害的鞋,一条不太干净的裤子,还有一件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以前的军用大衣。他本来想找件轻一些的,但军用大衣很少有夏季用的,法国军队的大衣用的都是毛呢料。不过这件太长了,他穿着盖过膝盖好大一截——这一点很重要。

  正要走出市场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被一个挂满勋章的摊位吸引了。那些徽章因为年代久远,都十分斑驳。他买了一整套勋章,还买了一本介绍法国军队勋章的小册子,里面有很多已经褪色的照片,说的是各种勋章在哪次战役被授予或是何种事迹才能获得这些勋章。

  在皇后饭店悠闲地享用了午餐之后,他拐了个弯回到酒店,结清了账单,整理好行李。他把新买的东西放进他的两个高级旅行箱的底部;又根据那本小册子,把买来的那套勋章排成一排,从勇气军功章到解放勋章,再到二战中为自由法国而战的五次战役奖章。他挑出几大著名战役的勋章:比尔—哈凯姆、利比亚、突尼斯、D日以及菲利普·勒克莱尔将军的第二装甲师勋章,将其收好。

  剩下的勋章和那本小册子被他分别扔进了林荫大道路灯边的两个废纸篓里。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告诉他,“北极星号”特快豪华列车将于五点十五分从巴黎北站出发开往布鲁塞尔。他赶上了这班车,在火车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抵达布鲁塞尔时恰好是七月的最后一小时。

  八月一日早上,给维克多·科瓦尔斯基的信到了罗马。这个身材魁梧的下士在邮局取了每日的信件后回到了酒店,当他穿过酒店大堂的时候,一个行李员从背后喊住他:“先生,请留步——”

  他像往常一样傲慢地转过身。他不认识这个意大利佬,但这也没什么不对。他每天都大摇大摆穿过酒店大厅直奔电梯而去,从来不注意他们。这个黑眼睛的年轻人朝科瓦尔斯基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呃,有封信,先生。是给一个叫科瓦尔斯基先生的……我们这儿没有这位先生……据说他是个法国人……”

  这通叽里呱啦的意大利语,科瓦尔斯基一个字也没听懂。不过他猜出了大概的意思,另外,尽管发音很糟糕,他还是听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劈手拿过这封信,盯着写得很潦草的地址和姓名。他在酒店登记的是别的名字。他不看报纸,所以也不知道五天前,一份巴黎报纸发表了一则独家新闻:“秘密军组织”的三名最高领导人现在正藏在这家酒店的顶楼。

  就他本人而言,应该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不过这封信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很少收到信,和大多数生活简单的人一样,收到一封信可是个重大事件。意大利人站在他旁边,仰起头,用他那双西班牙小猎犬般的眼睛望着他。科瓦尔斯基仿佛能从对方讨好的眼神里看出,他科瓦尔斯基就是人类智慧的源泉,能够帮对方摆脱困境(前台的工作人员都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客人,也不知道该拿这封信怎么办)。

  科瓦尔斯基俯视着他。“好吧,我来问问看。”他傲慢地说。意大利人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

  “问问,问问。”科瓦尔斯基反复说着,用手指着天花板。意大利人终于明白了。

  “啊,是的,问问。您真好,先生,太感谢了……”

  意大利人还在做着手势表示感谢,科瓦尔斯基早已丢下他,大步走开了。他乘电梯到了八楼,刚出电梯就碰到了在楼层服务台的当值保镖,拿着自动手枪,手指搭在扳机上。两人对视了一秒,那个保镖把枪的扳机保险合上,然后放进口袋。他只看到了科瓦尔斯基,电梯里没别人。这纯粹是例行公事,每次电梯指示灯显示电梯正越过七楼的时候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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