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声音?”部长最后问道。
勒贝尔仍然没出声。圣克莱尔慢慢站起身来,屋子里的目光都转向他。
“我很遗憾地告诉您,部长先生……这个声音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请原谅。”
他离开会议室返回爱丽舍宫去写辞呈。屋子里的人都目不斜视,默不作声。
“很好,队长,”部长的声音很平静,“你可以继续了。”
勒贝尔接着汇报,说到了他请求伦敦的托马斯追查过去五十天里报失的护照。
“我希望,”他最后说,“今天晚上就能拿到一份简短的名单,符合我们已经知道的豺狼的体貌特征的人很可能至多只有两个。一旦获悉结果,我需要这些到伦敦旅游的人的所在国提供那些人的照片,我们可以肯定,豺狼现在看起来一定更像他的新身份,而不是凯斯洛普或者杜根或者詹森。幸运的话,我明天中午就能拿到这些照片。”
“从我这方面,”部长说,“我可以向各位报告关于我和戴高乐总统的谈话。他明白无误地拒绝了为躲避刺客而改变未来任何一项日程安排。坦率地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我还是让总统做出了一个让步。这就是,至少现在关于禁止公开的禁令解除了。豺狼现在是一名普通的杀人犯。他在沙隆尼尔男爵夫人的房间里谋杀了她,入室盗窃她的珠宝。据信他已经逃至巴黎,躲了起来。对吧,先生们?”
“这是今天下午的报纸,至少是晚报要报道的内容。队长,只要你一确定豺狼的新身份,或者是两三个可能的,他目前正在假扮的身份,你被授权将这些人名公布给媒体。这样,那些早报就能用新标题报道事件的最新情况了。”
“那些在伦敦不走运,丢失了护照的游客照片明天早上一到,你就可以把它向晚报、电台、电视台公布,作为追捕谋杀犯事件的信息更新。”
“除此以外,我们一旦拿到名字,巴黎所有的警察和共和国卫队都要上街,拦住每个人,查看他们的护照。”
巴黎警察局局长、共和国卫队负责人、还有司法警察署的头儿都忙着在记录。部长接着说道:“中央档案局要协助边境检查处去检查所有已知的‘秘密军组织’的同情者。明白吗?”
边境检查处和中央档案局的头头都使劲点着头。
“司法警察署的所有探员,手上不论有什么事,都停下来,全力缉凶。”
司法警察署的马克思·费尔内点点头。
“至于爱丽舍宫方面,显然我需要一份从现在起,总统近期全部活动的完整清单。为了保护他,甚至不必就额外采取的预防措施向他汇报。这一次,为了保护他,即使他雷霆震怒也在所不惜。另外,当然,我要求总统警卫队空前加强对总统的保护。迪克雷队长,可以吗?”
作为戴高乐私人保镖的让·迪克雷点了点头。
“至于刑警大队,”部长盯着布维埃队长,“显然有很多黑社会眼线。我希望把每个人都动员起来,盯着这个人,向那些人提供豺狼的名字和体貌特征。好吗?”
莫里斯·布维埃生硬地点点头,心里很是焦虑。通缉凶手的事他见过,但这一次规模空前。不要说体貌特征,只要勒贝尔一给名字和护照号,从安全部门到黑社会就得有将近十万人在街道、酒店、酒吧和饭店寻找这个人。
“我有没有漏掉什么其他情报渠道?”部长问道。
罗兰上校很快地看了眼吉布将军,然后是布维埃队长。他咳嗽了一下。
“哪里都少不了科西嘉工会。”
吉布将军盯着自己的指甲。布维埃对罗兰怒目而视。其他人大多表情尴尬。科西嘉工会是科西嘉人的兄弟会,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法国最大的犯罪集团组织。他们已经控制了马赛和大多数的南部沿海地区。有些专家认为他们比黑手党更危险,历史也更悠久。他们不像黑手党那样张扬,闹得家喻户晓,所以也没有像黑手党那样不得不在本世纪初叶移居到美国。
戴高乐派和科西嘉工会曾经两度合作,两次都大有帮助,但也让他们很难堪。因为工会总要求回报,通常都是要求警方对他们的犯罪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九四四年八月,工会曾帮助盟军攻占法国南部,并从那以后拥有了马赛和土伦。后来,他们又于一九六一年四月辅助打击了阿尔及利亚殖民势力和“秘密军组织”,并据此把他们的触角大大伸入了北方和巴黎。
作为警察,莫里斯·布维埃痛恨这些人渣,但他知道罗兰的行动分局十分倚重科西嘉人。
“你觉得他们能帮上忙吗?”部长问道。
“如果豺狼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厉害,”罗兰上校回答道,“那么我认为,在巴黎如果有人能找到他的话,那就是工会的人。”
“他们在巴黎有多少人?”部长怀疑地问道。
“大概八万人。分布于警察、海关、共和国卫队、情报局,当然还有黑社会组织。而且他们是有组织的。”
“你自己看吧。”部长说道。
没有人再提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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