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逊尼派地区,抵抗运动主要集中在伊拉克人极少光顾的清真寺里活动。情报的传递、武器的交流和计划的制定都是在那里进行的。
最有组织的抵抗是由科威特的著名人士领导的,他们既受过教育,又有财力。阿尔卡里法先生成了一名银行家,他出资金提供食物使科威特人能吃饱肚子,还有隐藏在食物下面从外面运进来的其他货物。
该组织有六个目标,其中五个是消极抵抗的形式,各有自己的部门。一个是证件部,由在内务部的抵抗成员为每一位抵抗成员伪造了完美的证件。第二个部门是情报,时刻了解伊军向总部在利雅得的联军方向调防的情报,尤其是伊军的兵力、武器、海岸要塞和导弹布置情报。第三个部门是行政后勤,水电供应、消防和医疗。以后在被彻底击败时,伊军打开了原油阀门,开始向海洋排放石油时,科威特的石油工程师准确无误地告诉美国的战斗轰炸机应该打击哪些阀门以便切断油流。
在市区各处活动的社区团结委员会与蛰居在公寓里的西方人保持着经常的联系,保护他们躲过伊军拖网式的搜查。
一套卫星电话系统被用一辆吉普车的假油箱从沙特偷运进来了。这不像马丁那台收发报机那样加了密,但通过经常保持移动的方式,也可避开伊拉克的检测从而与利雅得保持着必要的联系。一位年长的无线电收发报业余爱好者在整个被占期间坚持工作,把七千条信息发送给了在美国科罗拉多的另一名无线电收发报业余爱好者。这些信息又被转发给了国务院。
积极抵抗也是有的,主要是在第一天从国防部大楼里逃出来的一位科威特上校的领导之下。他有一个儿子叫福阿德,所以他的代号就成了阿布福阿德,即福阿德之父。
萨达姆·侯赛因最终放弃了在科威特组成一个傀儡政府,而任命了阿里·哈桑·马吉德为科威特省省长。
抵抗运动井不是在搞儿戏。地下游击队的行动是小规模的,但也是残酷的。秘密警察的反应是设立两个审讯中心,一个在卡塔哈马体育中心,另一个在喀迪西亚体育场。秘密警察头子奥马尔·卡蒂布在巴格达郊外阿布格雷布监狱所使用的手段被搬到这里来广泛地应用了。在科威特解放之前,500 个科威特人在那里死去了,其中250 人是被枪决的,许多人是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刑讯折磨之后死去的。
反间谍局局长哈桑·拉曼尼坐在希尔顿宾馆他的书桌前,看阅着由他的现场人员发来的报告。他是9 月15日从巴格达过来作短期视察的。这些报告读起来使人很不愉快。
袭击伊军在边远的哨所、警卫室、卡车和路障的恶性事件在持续增加着。这主要是秘密警察的问题——镇压当地的抵抗由他们负责。而且可以预见,根据拉曼尼的观点,毫无人性的卡蒂布正在使用高压手段。
拉曼尼不喜欢采用刑讯和拷打,对此,他的对手秘密警察局却津津乐道。他宁愿喜欢依靠耐心的侦察、推理和智谋,即使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使总统稳坐宝座的诀窍无非是在伊拉克实施恐怖统治。他还不得不承认,根据他所受的教育,那位出身于底格里特小镇的邪恶的疯子已经吓着了他。
他已经尝试过去说服他的总统让他去负责科威特的内部情报工作,但得到的答复是一声坚定的“不”。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外交部长塔里克·阿齐兹已经向他解释过了。他,拉曼尼负责保护国家免受外国的间谍和破坏活动。总统不会承认科威特是外国,它是伊拉克的第十九个省。所以维持科威特的治安工作应由奥马尔。卡蒂布负责。
那天上午,当他在希尔顿宾馆翻阅着那些报告时,拉曼尼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不是他的任务。这是一个噩梦,且如他所预见的那样,萨达姆·侯赛因一直在出错牌。
拿西方人质作为阻止进攻的盾牌正被证明是一场灾难,完全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他已经错过了挥师南下夺取沙特油田,从而把法赫德国王逼到谈判桌上来的机会,而现在美国人正在潮水般地涌进海湾。
所有同化科威特的企图正在遭到失败。一个月之内,或许更短,在北线国境上有了其美国盾牌的沙特阿拉伯就会变成坚不可摧。
他相信,萨达姆·侯赛因既不能不失面子地撤出科威特,也不能在遭到进攻时不丢更大的面子而留在那里。然而总统周围的气氛仍是充满了信心,似乎他确信会出现某种奇迹。那人到底在期盼什么呢?拉曼尼感到纳闷。难道真主本人会从天上降临去把他的敌人打退吗?
拉曼尼从书桌旁起身走到窗边。他喜欢在考虑问题时踱步,这有助于他的脑细胞更加活跃。他低头去看窗外,下面曾经是波光粼粼的游艇港池现在成了垃圾箱。
他的办公桌上的报告中的某件事情使他有点不安。他回转身重新翻了一遍报告。是的,是有点离奇。袭击伊军事件有些是用手枪和步枪干的;另有一些用的是工业梯恩梯制成的炸弹。但还有其他,还有一些经常发生的事件清楚地表明使用的是塑胶炸药。科威特从来不曾有过塑胶炸药,更不用说高爆塑胶炸药了。因此,是谁在使用?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然后还有无线电监听报告,说有一台加密的收发报机一直在沙漠中到处漫游着,在不同的时间向空中播发,是持续10至15分钟的经找频的乱七八糟的通话,然后就沉寂了,且总是在不同的坐标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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