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帝。”保罗爵士说,并做了笔记。
“但不是人人都拒绝他们。”这位前维也纳的难民继续介绍。“其借口总是说伊拉克需要生产除草剂和除虫剂,这种产品当然含有毒气。”
“他们不能真的生产这些农药吗?”巴克斯曼问。
“没门。”莱因哈特说。“对一位专业化学师来说,关键在于数量和类型。1981年,他们让一家德国公司为他们建起了一个布局很特殊的。非同寻常的实验室。它的目的是生产五氯化磷,这是生产有机磷的基本化工原料,而有机磷是神经毒气的其中一种配料。正常的大学科研实验室不需要去操作这种骇人听闻的毒质。参加项目的化学工程师肯定知道这一点。
“对出口许可证的进一步核查显示了硫二甘醇的订单。这种物质与盐酸混合后可生产出芥子毒气。硫二甘醇在少量的情况下,也可用于圆珠笔油墨的原料。”
“他们买了多少?”辛克莱问。
“500 吨。”
“能做许多圆珠笔呢!”巴克斯曼咕哝着说。
“那是1983年初。”莱因哈特说。“到夏季时他们的萨马拉毒气工厂投产了,生产双氯乙基硫,即芥子气。在12月份他们开始使用到伊朗人身上。
“在伊朗人的第一次进攻浪潮中,伊拉克人使用了黄雨、双氯乙基硫和塔本的混合剂。到1985年,他们把混合剂改进为由氰化物、芥子气、塔本和沙林所组成,致使伊朗步兵的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博士,我们是否把议题集中于神经毒气?”辛克莱提议。“看起来那是真正致命的物质。”
“好的。”莱因哈特博士说。“从1984年起,他们采购的化工品是氯氧化磷,那是生产塔本毒气和两种沙林毒气——三甲基亚硝酸盐及氟化钾的重要的基础化工品。对于这三种化学品,他们试图向一家荷兰公司订购250 吨。这些杀虫剂的数量足以杀死中东地区的每一颗树和每一株草。与ICI 一样,荷兰人也拒绝了他们,但那时候他们还是买到了两种不受限制的化学品:生产培本的二甲胺和生产沙林的异丙醇。”
“如果这些原料在欧洲是不受限制的,那为什么不能用来做杀虫剂?”保罗爵士问道。
“因为数量问题,”莱因哈特博士回答,“还有化学品的制造和加工设备,以及工厂的布局。内行的化学工程师知道购买这些东西只能是为了生产毒气。”
“博士,你是否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主要供货商是谁吗?”保罗爵士问。
“哦,是的。开始的时候有一些苏联和东德的产品,还有一些表明来自八个国家,绝大多数为未受限制的小量化学品。但百分之八十的工厂、布局、机器、专用加工设备、化学品和技术来自于西德。”
“实际上,”辛克莱拖长声音说,“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向波恩抗议。他们总是不加理会。博士,你能不能在我们给你的照片上指认这些毒气工厂?”
“当然能。有些毒气工厂在照片上直接就能看得出来。还有些需用放大镜去分辨。”
化学博士把五张航拍的大照片摊在了桌子上。
“我不懂这些阿拉伯名字,但这些编号为你们说明了这些照片,对不对?”
“是的。你只要指认那些建筑物就行了。”辛克莱说。
“这里,整个十七栋楼的建筑群……这里,这座单独的大工厂——你们看见那个空气洗涤装置了吗?还有这里,这个……和这个八座楼房的整个建筑群……以及这一个。”
辛克莱细看着从他的公文箱里取出来的一份清单。他严肃地点点头。
“如同我们所想。喀姆、法鲁贾赫、希拉赫、萨尔曼帕克和萨马拉。博士,非常感谢你。我们在美国的科学家与你的猜测完全相同。它们将成为我们空袭的第一批目标。”
会议解散后,辛克莱、西蒙·巴克斯曼和特里·马丁一起走向皮卡迪里广场去理查克斯咖啡馆喝咖啡。
“我不知道你们英国人是怎么想的,”辛克莱一边搅拌着他那杯用蒸气加压煮出来的咖啡一边说,“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最可怕的是毒气威胁。施瓦茨科普夫上将已对此确信无疑。他称之为噩梦方案:大面积毒气进攻,向我们的部队喷洒毒雨。我们的士兵在开始地面战时,要戴上防毒面具和穿上防护服,从头到脚。令人欣慰的是,毒气一旦暴露在空中后,其毒性不能长久维持。毒气触及沙漠后就失效了。特里,你好像不太相信。”
“这种毒气雨雾,”马丁说,“萨达姆如何发射?”
辛克莱耸耸肩。“大炮发射吧,我想。他就是这么对付伊朗人的。”
“你们不去炸毁他的大炮吗?大炮只有30公里的射程。肯定是安放在外面沙漠里的某个地方。”
‘当然了,“美国人说,”不管其如何隐蔽和如何伪装,我们的技术能够找到那里的每一门大炮和每一辆坦克。““那么如果他的大炮都被炸毁了,萨达姆还有什么方法施放毒雨呢?”
“战斗轰炸机吧,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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