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星辰号有几个部分要切割开,还有些部分要去掉。还要做出一些焊接钢板的特点。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制作六个长长的海运集装箱,成三对排放在从船桥到首尖舱的甲板上。
从外表看来它们是标准的集装箱,上面还有德国赫伯罗特航运公司的标志。然而,它们并不是真正的集装箱。即使站在几英尺外检查,它们都能以假乱真,但它们里面没有内层箱壁;从里面可以打通成一条长廊,顶部装上铰链就可以开合。从驾驶台下面的横舱壁上会开一道门通向里面,除非知道暗闩的位置,否则外人根本无法发觉这扇门。
韦先生和工人们不需要做油漆工作。这活儿会由菲律宾的恐怖分子干,新的船名也会在他们离开之后才会漆上去。
韦先生把乙炔切割机点上火的那天,里士满伯爵夫人号货轮正在经过苏伊士运河。
回到那座别墅时,阿里·阿齐兹·哈塔卜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命令卸去囚犯身上的镣铐,并邀请他共进午餐。博士的眼睛因为激动而闪闪发光。
“我已经与酋长本人取得了联系。”他得意地低声说。显然,他感到万分荣幸。回复不是书面的,而是酋长口述给一位信使,信使要用心记住。在“基地”组织的高层,这也是一种常用的方法。
那位信使一路被带到了阿拉伯湾,当珍珠号帆船靠岸停泊时,他把这条信息逐字逐句告诉了哈塔卜博士。
“还有最后一个手续,”哈塔卜说,“请你把衣袍拉到大腿部位好吗?”
马丁照办了。他不知道哈塔卜是什么专业的,只知道他有博士学位,但愿不是医学博士。科威特人仔细察看了这块皱巴巴的伤疤。伤疤就在别人告诉他的那个部位,上面缝过六针,十八年前在贾基的一个洞穴里他所崇敬的人施行的外科手术。
“谢谢你,朋友。酋长本人向你转达他的问候。真是不胜荣幸。他和大夫都还记得当年那位年轻的勇士和说过的那些话。”
“他已经授权给我,让你加入一次重大行动,这次行动将使恶魔撒旦遭受一次沉重打击。在这次打击面前,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座的毁灭会显得无足轻重。”
“你愿意把你的一生交给真主安排,现在你的愿望已被接受了。你将会光荣牺牲,成为一名真正的烈士。从现在起,你和其他烈士的丰功伟绩将会被千古传诵。”
哈塔卜博士损失了三周时间,现在有些着急了。整个海湾地区的“基地”组织资源都被调动起来。一位理发师来把马丁乱糟糟的头发理成了一个西式发型。理发师还想给他刮掉胡子,马丁表示反对。作为穆斯林和一个阿富汗人,他要留着胡子。哈塔卜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马丁可以在下巴处修出一块整齐的三角形胡须,但不能太长。
哈塔卜的副手苏莱曼给阿富汗人拍了几张正面照,二十四小时后拿来了一本完美的护照,该护照显示其持有人是亲西方的巴林苏丹国的一位水利工程师。
裁缝也过来了,为阿富汗人量了尺寸,然后拿来了鞋子、袜子、衬衣、领带和一套深灰色西服,用一只小背包装着。
这支小小的旅行队伍准备第二天出发。阿布扎比人苏莱曼将一路伴随阿富汗人。另两个保镖是在当地招募的,属于“肌肉发达”型,用完随时可以舍弃。那座别墅已经完成了使命,将被彻底清洗,人员也会全部撤空。
在准备先走一步之前,哈塔卜博士转向了马丁。
“我嫉妒你,阿富汗人,你想象不出我多羡慕你。你曾经为真主战斗,为他流血,为他而受尽了异教徒的折磨和痛苦。现在,你将为他而牺牲。我真希望能与你在一起。”
他以英国人的方式伸出右手,然后忽然想起自己是一个阿拉伯人,于是他拥抱了阿富汗人。在门口,他最后一次转过身来。
“你将在我之前先进天堂,阿富汗人。在那里给我留一个位置,朋友。”
博士走了。他总是把那辆租赁的汽车停在几百码外,而且要绕过两个街角。在别墅的大门外,他与往常一样蹲下来系了系鞋带,抬头察看了一下前方的路面情况。路上没什么异常,只有两百码开外一个年轻女孩在试图发动一辆轻骑摩托车。女孩是当地人,戴着面纱,遮住了头发和半张脸。不过,女人开摩托车还是令他感到不快。
他转身走向他的汽车。那个姑娘已经发动了摩托车,在发动机的震响中,她俯身对着前挡泥板上方车篮里的一件东西说了一句话。她那简单扼要的英语表达是从英国切尔特纳姆女子学院里学的。
“猫鼬一号出动了。”她说。
英国诗人吉卜林所说的“大博弈”也好,中情局的詹姆斯·安格利顿描述的“映像的荒野”也罢,任何卷入其中、尝过个中滋味的人都会同意,最厉害的对手是“没想到的因素”。
隐蔽行动的夭折,可能因为有人叛变投敌,也可能因为对方高明的反间谍手段,但是更多的很可能是因为各种“没想到的因素”。它几乎直接导致“撬棍行动”提前结束。可笑的是,这一切全都因为在新的合作氛围中,每个人都在努力提供帮助。
在阿联酋和阿拉伯海上空轮流盘旋的掠食者发回来的照片,从图姆莱特不断反馈到苏格兰埃泽尔空军基地,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照片同时也传送到了佛罗里达州坦帕的美军通讯中心,但美国人还以为英国人是在进行一些日常的空中侦察活动。马丁曾要求,知道他进入敌人心脏的人数不能超过十二个,现在这个人数依然是十个。这十个人都不在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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