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焦灼的味道飘了过来,火焰漫卷而至,我都能听到不远处的白蚁被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这一切都在深深地刺激着我的大脑,我一边抠着鼻孔里的白蚁一边吼道:“别废话,跑!”
等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整个地下都已经烧起来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老豁的眉毛都被烧了去,我的头发也被火苗子燎了一半。我心有余悸地说:“老豁哥,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我真就提早火化了。”
老豁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长青,这回算你赢了,没想到真是有人在捣鬼。”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焦灼的味道,我心知青子坡的谜底已经被焚为灰烬。没人清楚沈二营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地窖”,但青子坡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能够克制蚁貘的青铜坠给了他喜欢的女人——罗寡妇。事实证明,他的心机没有白费,当青子坡的村民都承受失眠的折磨时,唯有罗寡妇幸免于难。
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引我来青子坡的人就是沈二营?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他的话,他又是怎么通过“FE”病毒把青子坡的坐标信息传递出来的?
没有人能告诉我结果,或许这一切跟沈二营都没有关系也说不定。我又一次想在证明什么的时候走到了一条死路。
我跟老豁从这里出去以后,关于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况且能作为证据的东西都已经灰飞烟灭。最后青子坡还是被隔离封锁,进行了彻底的焚毁式消毒处理,罗寡妇也被迁徙到了另外的村子居住。临走的时候,她拿着青铜坠摩挲了半天,最终还是交给了我,说:“这个你们拿着吧,比在我手里有用。”
我有些不忍:“人都没了,你就留着当个念想吧。”
她却摇摇头,脸上满是凄然的神色。老豁顺水推舟说:“长青啊,你就别让人家睹物思人了,早点断了念想好,一辈子还长着呢,是吧,别磨叽了。”
我攥着这个斑驳的青铜吊坠,凝视着上面的云纹图案,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水猴子身上会戴着它?为什么蚁貘又如此惧怕它?但最让我无法释怀的,还是那个八目妖僧。我连续好几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梦见那和尚站在墙上盯着我看,脸上的八只眼睛熠熠生辉。
附:沈二营留给罗寡妇的信
吾爱,见信如晤。如果说你能看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这封信,你就当作我留给你的遗书吧。
我不知道是谁领着你来到了这里,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发现了地窖,还有那些奇怪的大虫。我一直隐藏的这些秘密肯定会令你困惑,但你相信我,我不对你说是为了你好。这后面有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它足以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么多。我不想把你牵连到这个事情中去。
你肯定会怨恨我的不辞而别,但我没有办法。关于这点,你不要怨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或许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因为我被组织怀疑,只能选择这种办法,否则会牵连更广。我已身陷黑暗之中,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村子肯定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无力挽回。
我对不起青子坡,对不起乡亲们,对不起你。
但我真的别无选择。因为,行动已经开始了。
沈二营书于青子坡
第七篇笔记 同门社·一
从青子坡回来以后,我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出现失眠症状,直到半个月后才慢慢好转。在青子坡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导致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先四下观察有没有蚂蚁一类的昆虫出没。每次睡觉前对于床铺和房间的检查更是成为必需,如果发现蜘蛛或者蚂蚁一类的昆虫我都会忍着尖叫的冲动把它们拍死,而没有发现的话我又会惴惴不安,心想它们是不是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出没。这强迫症似的折磨外加失眠让我在半个月里暴瘦了将近十公斤,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活像个吸毒的。
而在这期间,杨雄又忽然造访。他并没有直接来学校,而是打电话约我和康锦在麒麟皇冠酒店会面。在电话里,杨雄神神秘秘地说他此次前来,是要交给我和康锦一项非常特殊的任务。但具体是什么任务他没有说,只是透露这项任务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学术范畴,甚至还带有一定的危险性,非要由我们来完成不可。
晚间十点,麒麟皇冠大酒店,302房间。
“你吸毒了?”这是杨雄开门看见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甭管这个了。”我走进房间里,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间非常高档的客房,墙上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裸体油画,映衬着浅黄色的壁灯灯光更显得暧昧荡漾。客房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光。我皱眉道:“搞这么神秘?”
“那是当然。”杨雄关好门说,“这次任务可是非同一般。”
康锦坐下说:“杨队,先聊聊你说的任务吧。”
杨雄点上根烟,沉声道:“康老师,在此之前,我要先声明一点,不管我委托两位什么事情,都不是代表我个人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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