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年前?
和崔梦说的时间不谋而合!
难道说,真的有过一场对主创程序的反抗战争?
难道说,在人类还处于蛮荒时期的时候,就已经亲眼目睹了一场宏大浩瀚的星际战争?!
难道说,什么程序、反抗、进化、世界真相这一切让我感到有趣、好奇,甚至是动摇的东西,都是真的?!
我的大脑里刮起了一场风暴,彻底颠覆了我从小建立起来的人生观、世界观。政治老师的演讲、达尔文进化论里的猴子、历史课本里的人物肖像、巨大飞船在璀璨星河里作战的景象交织在了一起,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砰”,我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水珠飞溅了出来,像一群散落在空中的陨石,翻滚着砸向地面。
“始皇好神仙之事,有番僧名阿毗昙者,远赴中华,言自孔雀国来,传不世秘法。其面有八目,状甚怖,然法力广阔,多有信服者。始皇与之语,及天地初开之时,了如亲睹。又言助始皇统一六国事,始皇欣然也。而后为始皇所惮,擒之,杀。”——《拾荒记·始皇遗事》
第九篇笔记 秦岭绝壁
上午,我和康锦坐在侦查科的办公室里,啜饮着清淡的绿茶。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茶杯上飘起的淡淡烟雾仿佛在光柱里跳舞。一个神情严肃的小伙子穿着笔挺的制服,在纸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杨雄离开长州时间长了,又恢复成了老样子,顶着一蓬油腻杂乱的头发,不时摸摸下巴上乱蓬蓬的胡子,睡眼惺忪地听着我俩参加同门社集会的情况汇报。
“这么说,你们见到他们的头儿了?”听完我俩的大体叙述,杨雄饶有兴趣地问。
“见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男人,感觉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气场,很难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康锦说。
“这家伙叫什么?”
“不知道。”康锦摇头,“现场所有的人员,包括组织里的骨干,都只称呼他‘领袖’。”
“嘿,听着真够大气的。”杨雄嘲讽似的笑了笑,“有拍到他的照片没?”
“没,”我抢着说,“包括手机,任何电子器械都不能带进去。”
“也不是全部。”康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火柴盒大小的东西交给杨雄,“多亏了你给我的全塑料相机,他们的电子检测线检查不出来。但现场人多眼杂,我只是仓促地偷拍了几张,有些模糊。”
“总比没有强。”杨雄把相机递给了做笔录的制服小伙,交代道,“先找那些有过诈骗前科的匹对一下,尤其是那些专拣女性下手的诈骗犯。”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康锦,问:“老师,你什么时候藏了一个相机带进去,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一开始的时候给他的。”杨雄拍拍我肩膀,“小伙子,这叫战术。鸡蛋要分开放在两个篮子里装,打烂一坨,还有一坨嘛。”
我心里很不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信任感。
杨雄点上一根烟,咂吧着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同门社的老大到底什么来头?搞这么大阵势,丫这是想玩火啊。”
“这个不罕见。”康锦啜饮了一口绿茶道,“历朝历代,都有不安分于社会现状的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创建一种学说和理论,吸引人们的信仰和膜拜,然后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张角到洪秀全,从太平道到白莲教,都是这一套把戏。”
我忍不住争辩道:“老师,你这话未免太武断了吧。同门社不是那么愚昧的团体,你看看它吸纳的成员就知道了,报社总编、作家、诗人,还有像你一样的学术专家!”
“不要被这个迷惑了,长青!”康锦严肃地看着我说,“这才是他们蛊惑人心的地方!不要迷信那些所谓的精英人士,在信仰这个东西上,每个人都会有盲点!一个专家并不比一个农夫高明多少!”
“这点我赞成。”杨雄接话道,“那些所谓的气功大师的手法够拙劣了吧,还不是照样骗得那些高官和商业成功人士团团转?哼,这些人。”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师,这么说,你当初给崔梦做心理测量的时候,一早就……”
康锦沉默不语,杨雄在旁边道:“这是我们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放长线,钓大鱼。”
刹那间,我全明白了!康锦根本就不相信崔梦的那一套“创世程序”理论,他之所以给出那样的鉴定结果也不是因为看着崔梦还年轻,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毁了她的人生,而是他早就跟杨雄商量好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杨雄的后续侦查!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混进“同门社”所铺垫的棋子!他俩早已知晓整个计划,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感到被欺骗,深深的欺骗!他们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却未曾对我透露过一星半点!我满怀质疑和愤怒地看向康锦,他却只是端起面前的绿茶,目不斜视地啜饮着。
“事情基本上可以定性了,我回头就向上面申请行动许可。”杨雄敲着桌子说,“一个以‘八目天王’为精神崇拜的邪教团体,其组织头目妄图通过各个媒体的影响力,向社会散播恐怖信息,以破坏社会稳定,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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