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玩笑就开到这了。我还想问的是罗琳死前有没有跟你提及有人威胁到她的生命,或者说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我直截了当地发问。
“现在想想我跟罗琳认识已经好多年了,我们基本是同时考进报社的,那时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说完看了我一眼,我们分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一声不吭就跑到国外去,之后也没有给我任何合理的解释,只说是家里人让她过去学习深造。我一气之下不再跟她联系。
“而她那时也刚毕业不久,我们是在报社的春节聚会晚宴上认识的,我们都知道她父亲是个大官,可能与我们有些距离感,因此很少主动和她说话。我们凑巧坐在一起,刚开始她不怎么说话,但是我却一直滔滔不绝,终于我们通过对很多问题的不同见解而发现对方身上有很多闪光点。”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会,但是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接着说道,“虽然我们的性格不一样,但是对事情的看法和态度都很相似,那时我们愤青,我们叛逆,看到丑陋的人和事实总想让更多人了解那些骇人的行径。我和罗琳一直相互激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是相互鼓励。自从她跟前男友分手以后,她一直很低落,并且觉得自己曾经报道的事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社会存在的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人们对弱势群体的漠视。她的转型得到我的支持。一方面她对于社会阴暗面的报道随时会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关于弱势群体,媒体的报道总是不那么透彻,我想以她的个性一定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很多人以为她可以做到首席、有那么多事情可以报道,全部得益于她的父亲,其实不然。据我了解,她一直和她父亲的关系不和,她厌恶父亲对她工作的过多干涉,同时她也不能理解父母之间的微妙关系。直到不久前她迫不得已才找她父亲批给她调查有关精神病院的权利。但是他父亲对此并不赞同。”林嘉文一口气说了很多,停了一会才说道,“我去倒杯水,你们等等。”当她走出去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眶里泛着泪光,她不想让我看见她伤心脆弱的样子。
现在想想,自从她出国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甚至不知道她过了几年之后回来了,更想不到她居然当了记者。离开之后她曾经告诉我她在美国学新闻传媒,我当时还在钻研人文心理学,从来没有想过可能会有再见的一天。她还是那么真诚,那么率真,那么容易掉眼泪。也许,是因为姐妹情深。
“靳博士,您喝水吗?”书琴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谢谢,不用了,我们再聊一会儿就走吧。”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情绪左右,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不过既然林嘉文打开了话匣子就让她再说一会儿吧。
林嘉文回来的时候,我留意到她有哭过的痕迹。她清了清嗓子说:“不瞒你们说,我非常怀疑罗琳的死和那个江瀚有关,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对外提及任何这方面的信息,面对这些变态杀人狂,绝不能通过媒体去刺激他。我有我的职业道德,我也相信你的办案能力。”说完她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肩上的责任忽然又重了很多。
“冒昧地问一下,罗琳有去夜店的习惯吗?”书琴突然问了一句我准备问的问题。
“据我所知,以前从来没有,我们顶多也就是下班后去清吧喝点东西聊聊天。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确有去夜店,她跟我说是跟工作有关。”林嘉文想了想之后告诉书琴。
“谢谢。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书琴继续发问。
“最后一次见她是二十日,那天晚上她工作结束得早,来我家吃饭,我们聊了很多,她说她的工作有了非常大的进展,再经过几天的调查就可以着手写连载了,她还说她要一口气写完。这两年来我从没见她这么兴奋地跟我谈工作,但是问她有什么重大发现她却不说,还让我别问那么多,等系列报道出来了就知道了。然后就是聊她遇到的异性,其中包括江瀚,她说江瀚和她想的完全不同,是很温柔的人。可是就是这个温柔的变态把她给骗了!”说完林嘉文显得异常愤怒,我从没见她如此愤怒过。
“谢谢合作。靳博士,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书琴看着我。
“没什么了。”我说完又对林嘉文说,“谢谢合作。”内心却很矛盾。
我站起来刚要走,却被林嘉文叫住了,她问我要电话号码。当时书琴在场,我却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当两个女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原来是这么的尴尬。我居然脱口而出说了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有你的联系方式。这件事还没完,我还会找你的。”
跟郭主任道别后,我们离开了费罗报社,来到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停了很多车,说明在这里工作的人收入不菲。虽然我不了解媒体行业,但是一直认为做媒体是件自由且肩负社会责任的事情,可以直击社会阴暗面,成为人们了解社会的窗口;另外收入也高,因此很是羡慕。很快,我们上了车。我开始发动车子,在这种天气下,汽车开启以后都需要预热几分钟,让水温上升至摄氏九十度才可以正常行驶。在预热的过程中,我翻开从社会部拿的报纸,头版导读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冬至日杀人案,父女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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