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鉴定组正在采集卧室的指纹,稍后再来采集客厅的。”
“这个杯子是重点,应该会有指纹和唇印。卧室有什么发现吗?”
“据我们观察没发现特别之处,不过你还是亲自去检查吧。”
“老李,别跟我在这儿贫。我是心理学专业又不是刑侦专业,这些工作由鉴定专家说了算。我的强项是跟人打交道。”说完,我继续欣赏江瀚的海报。通常长时间居住在监狱或者孤独的人都会挂起美景的海报,因为他们鲜有机会与人交流,所以他们更渴望自由广阔的地方。
这时鉴证组的专家出来了,他们由两人组成一小队,跟美剧《犯罪现场调查》(CSI)类似,一个负责采集工作,另一个负责拍照等。
“有什么发现吗?”老李询问其中一个人。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收集了卧室的指纹,一切要等实验室出结果。”鉴定人员冷静地说。
“让我猜猜,这里并不是案发地点,对不对?”看着海报的我突然插了一句。
“应该不是,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打斗痕迹。不过我们还是收集了一些毛发,看看除了江瀚还有谁来过这里。”鉴定人员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老李。
“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案发现场?”老李问我。
“我猜的。”这几乎是我的口头禅。我猜测的依据很简单:这里虽然小而简陋,但不难看出江瀚并不讨厌这里;屋里不乱甚至算得上井井有条;墙上新挂了海报,他内心一定觉得这里是新生活开始的安乐窝;罪犯不会选择在承载自己梦想的地方作为案发现场,即使他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老李还有事情要跟鉴证组谈,我索性走进卧室一探究竟。一般要想了解一个人,必须从他的床开始,看看他睡前一般做什么,一般睡前习惯做的是一个人喜欢做的事情,由此可以推断他的性格。打个比方,恋人们总喜欢在睡前打电话,因为他们心里只有对方,连睡前都依依不舍。有人则在床头摆满布娃娃,说明此人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别人的保护。江瀚的床头放满了杂志,多数是时尚杂志,估计他想弥补从前被隔离在皮诺克期间错过的潮流。床单是蓝色的,卧室里多数是五颜六色的用品,最少的就是白色,连墙壁都贴了暖色墙纸,像在强调这里不是精神病院。看着这样精心装饰的卧室,让我更加确定这不是凶案现场。同时我终于明白罗琳为什么说江瀚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
翻开床头柜第一抽屉,里面放满了图书,大部分与心理辅导有关。现在这类书可谓比比皆是,在我眼里不过都是些江湖半吊子瞎扯的歪理,竟然把心理学写得玄之又玄,让那些容易受人左右的群众花冤枉钱。本来有这种阅读需求的人一般都已在生活中出现了心理问题,需要别人指点,却被写书的人利用。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装的是日用品和小饰物。不难看出,有些是陪伴他多年的饰品,看起来有点旧但是保存得很完好。如此看来江瀚应该是一个怀旧的人,他很可能会念念不忘亡妻,因而更加自责。
床单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也许在皮诺克医院也是同样如此。打开衣柜,我发现很多衣服已经被带走,里面没有袜子和日用品。我不禁想到一个实际问题:他刚出院,怎么会有钱潜逃在外?
“在想什么呢?有线索吗?”老李突然在后面拍我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江瀚资金的问题,他之前的存款足以让他逃亡吗?”毕竟他已举目无亲。
“这个问题我早就调查清楚了,江瀚进精神病院前曾经在国外银行有一笔冻结财产。”老李回答。
“难怪。”
“怎么样,有没有线索?”老李再次询问。
“目前还没有。从江瀚收拾行李的情况来看,他一定走得很匆忙,如果没猜错,他应该还在市里。”
“为什么这么说?”老李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我刚才翻查他的抽屉,发现很多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他都没有带上,你看看这个。”说着我从床头抽屉里拿起一本相册,接着说道,“这本相册是他对亲人的回忆,虽然里面都是多年前的老照片,但相册一尘不染,说明他很珍视。这个相册陪伴他多年,他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拿就走了,所以我想他肯定没走多远,而且一定会再回来。”
“有道理,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需要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
“这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不干涉。”
老李会心地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守株待兔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总比没有办法强。
“另一方面,超市的人一定要询问清楚,看看江瀚有没有结识新朋友之类的。”江瀚刚刚出院,跟他的旧交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联系上。但是人走到哪里都需要朋友,他在这里住了几天至少也会有点头之交。“不过,警方也需要侦查他进精神病院之前结交的朋友,有备无患!”我补充说。
“行,我们一定会留意这些方面。”老李简要答道。
这时一位警员的呼喊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局长,鉴证组的专家有了新发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我们闻讯而去,发现鉴证组的专家拿着一个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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