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刑警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思炫接着说:“事后转移尸体,也并非不可能,你们根据调查,推断潘振畅的家为第一凶案现场,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是否X所制造的假象。还有隐藏捷径的方法,难道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X可以乘坐直升飞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往返几十公里的路程。至于改变死者死亡的时间,也并非绝对不可能,至少,你能百分百地肯定法医没有说谎?”
郑刑警听到这里,脸色微变,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方法实在太多了。”思炫淡淡地说,“在本案件中,如果我是X,我要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至少能想到三十种方法!”
郑刑警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说话,满脸不安神情。而X的表情则十分严肃,望着地面,偶尔偷偷地向思炫瞄上一眼。
“不过,”思炫话锋一转,“根据我的推断,在本案中,以上的不在场证明的手法,都是不成立的。因为,X没有杀害潘振畅的动机。”
“什么?”郑刑警忍不住叫了一声。
思炫咬了咬自己右手的食指,淡淡地说道:“根据调查,死者潘振畅无业,每天在家上网,至少有半年没有离家外出。也就是说,他最后一次外出,是在今年的6月13日之前,当时X还没开始杀人。而在此以后,潘振畅一直没有离家,那他怎么会违法交通规则了?他既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又怎么会成为X的目标?”
“另一方面,案发的时候,X在离潘振畅家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可是把潘振畅杀死的,的确是X平常用来杀人的绳子。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在这宗案件当中,X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关键是:到凶案现场杀人的,并不是X本人,而是X平时所用的凶器——那根绳子!”
“X一来没有杀人动机,二来拥有不在场证明,那么是谁杀死了潘振畅?那个人为什么能拿到X平时用来杀人的绳子?根据我们的调查,潘振畅曾经购买了意外保险,受保人是自己的母亲。如此一来,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吗?杀死潘振畅的凶手,就是潘振畅自己!潘振畅是自杀的!”
郑刑警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神情诧异之极。
而X则微微地喘着气,沉默不语。
思炫接着推理:“以下是我的推断:潘振畅是一个极端自卑和内向,甚至是有点自闭的人。他十分厌恶跟外界接触,于是长期呆在家里,胡思乱想,终于心理产生了扭曲,认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对不起父母,活着也没用。于是,他想到了死,想以死来终结自己的痛苦。同时,他希望死前,能为父母留下一点什么。所以他就想到了骗取保险金。”
“他或许有留意报纸上的新闻和网上的资讯,得知了近几个月中所发生的几宗谋杀案的情况。他通过自己的分析,推断几宗案件的同一个人犯下的,而凶手就是那个由于躲避工厂女工而在车祸中死亡的女子的丈夫,即现在被我称为X的人。潘振畅先联系保险经纪到他家,为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保险,然后在网上跟X联系上了,告知X,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杀人的事实,如果不想被揭发,就必须跟自己合作。”
“一来合作对X自己也有利,二来X没有其他选择,于是他便跟潘振畅合作。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X把自己杀人用的绳子交给潘振畅,潘振畅在12月13日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在家中上吊自杀,而在这段时间,X就开车前往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事后,X再返回潘振畅家中,把他的尸体放下去,造成被杀的假象。这些事情完成以后,他们能得到以下效果:一、警方不会怀疑X是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因为其中一名死者被杀时,X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二、警方会认为潘振畅是死于谋杀的,凶手就是那个犯下连环谋杀案的人,潘振畅的父母能得到保险金。对X和潘振畅来说,他们的合作实现了双赢的目的。”
思炫说到这里,轻轻地吁了口气,微微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隔了一会,思炫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他走到窗边,往下一望,喃喃地说:“来了?”
与此同时,郑刑警向X说道:“走吧,跟我回局里去!”
X还没答话,思炫向他说道:“我们走吧,X有新的客人了。”
“什么?”郑刑警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不逮捕他?”
思炫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到楼下等吧。”
对于思炫的话,郑刑警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思炫是一个百分百值得信任的人,于是不再多问,跟着思炫离开了X的家。
他们离开以后,X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亡妻,想了被自己杀死的人,还想起了数天前在公路上的那突如其来而又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把那些无视交通规则的人通通杀死,让他们无法害人,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X问自己,“现在,我终于要为我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了吗?我终于难逃法律的制裁了吗?那他们呢?那个把我爱妻害死的人,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而导致交通事故发生的人,难道法律就不去制裁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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