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来拍门。我开门一看,是一个头发杂乱的男青年(作者注:此人便是我们的大侦探慕容思炫)。我认得他是楼上的出租屋的租客,有时我跟他会在楼梯碰到,但彼此却很少打招呼。
有事吗?我问道。
借锤子。男青年目无表情。
我没有。
哦。
男青年转身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
等一下。
男青年回头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很烦,陪我喝酒好不好?我冒昧地问。
我不喝酒,男青年淡淡地说,但我可以陪你聊天。
于是我把男青年请进来。我一边喝酒,一边把我的母亲和我的女朋友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一言不发,认真聆听。好容易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他却认真地望着我,说了一句话。
你的母亲不是杀人凶手。
逆转
你说什么?霎时间我醉意全消。
你不觉得你母亲所写的日记的内容十分流畅吗?根本不像是每几年写一段,倒像是一口气完成似的。我没有看过那本日记本,但我推断数篇日记都是用同一支笔写的。
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大声说,的确每篇日记都是用黑色圆珠笔写的,而且是同一种黑色。
男青年点了点头,这就说明你母亲不是杀害那些女孩子的凶手,日记上的内容,都是她近来编造的。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大惑不解。
因为她知道凶手是谁,她想帮凶手顶罪。
什么?我咽了口唾沫,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男青年望了我一眼,用极为冰冷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就是你。
分裂
我没有杀人!我大吼。
你有,只是你不知道。
什么?
你患了精神分裂症。
啊?
你爱马雪慧,却无法接受她的过去,因此痛苦不堪,于是你的精神中分裂出另一种人格,他把马雪慧烧死了;叶瑶也是一样,你爱她,却痛恨她的摇摆,于是你的另一人格换掉了她的喷剂,让她死于哮喘病;如此说来,恐怕宁千蝶也并非自杀的,而是被你的另一人格推下悬崖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
男青年接着说,你母亲知道你杀人的事,所以编造了日记本,为你顶罪。你想想看,如果马雪慧和叶瑶真的是你的母亲所杀,由案件至今仍被列为意外可以看出,你的母亲行事十分小心,基本没在现场留下证据。这样谨慎的人,会不慎在景雯的小车上留下指纹吗?所以,指纹是她故意留下的。
我才是杀人凶手?叫我如何相信男青年所说的是事实?
然而我却无从反驳。
我捶胸嚎叫,随后跪倒在地。
那我该怎么办?半晌,我问,我大后天就要跟景雯结婚了。
我劝你暂时离开这座城市,等半年后再回来向景雯叙述缘由。
男青年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一支圆珠笔。
黑影
次日晚上,雯的卧房,一个黑影潜入。黑影走到床前,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手起刀落,狠狠刺向床上的人。
啊?黑影呆住了。因为床上没人。被刺破的,只是棉被。
黑影想逃,可是逃不了。房间的灯开了。埋伏已久的众人从四面八方扑出,把黑影包围。
有我,有雯,有昨夜跟我秉烛长谈的男青年,有雯的家人,还有几名刑警。
黑影表情凝固了,从嘴角中吐出几个字,怎么回事?
男青年走前一步,盯着黑影,你已掉进我所布下的天罗地网,杀害马雪慧和叶瑶的凶手!
陷阱
昨天在谭旭宇把事情的始末叙述完毕后,我就推断谭旭宇的母亲并非凶手。既然凶手另有其人,必然会回来向景雯下毒手。景雯后天结婚,明晚会有姐妹过来,因此今晚就是凶手杀害景雯的最后机会。
凶手熟知谭旭宇身边的一切,甚至能窥视谭旭宇内心的想法。为什么?我推测凶手运用了一样东西——窃听器。
正因为怀疑有窃听器存在,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昨晚我故意作出错误的推测,对谭旭宇说他患有精神分裂,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并劝他离开这座城市。我这样说,是为了让通过窃听器窃听了我们的对话的凶手放松警惕,让凶手确信今夜前来杀害景雯是毫无危险的。
与此同时,我用笔和纸把我的计划写下来,让谭旭宇知晓。接下来,我们暗中通知了景雯和她的家人,并联系了刑警。我们一行人秘密行动,在这里设下陷阱,等待凶手上钩。
男青年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凶手,一字一顿地说,你果然上钩了,真正的杀人凶手——宁千蝶!
守护
潜入来想杀害雯的人,竟然是千蝶!这实在是让我骇然失色。
千蝶她,她……在八年前不是已经死去了吗?
这是命运的安排,千蝶吸了口气,幽幽地说,八年前,我把自己惨痛的过去告知宇——我最爱的人,他表面说不介意,可是他的语气和眼神却出卖了他!既然我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所爱的男人,而我所爱的男人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接受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愿亲手毁灭自己!于是我从无尘山的山顶跳了下来。讽刺的是,我竟然掉在大树上,死不去。大难不死,我死志全消,再也没有自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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