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也会在十五岁时开始。”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当幸福开始时,生命才开始。”
女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品味着卡伦话
中的含义。
因为卡伦已经在她们心中留下了印记,而且
已经赢得了她们的男人的注意。她们中间的一个,怀着相当的敌意问麦可卢医生,他是怎样想的。
“我从来没有实习过妇产学。”他唐突地回答说。
“约翰。”卡伦叫着他。
“好吧!”他挥动着粗壮的手臂说,“我对生命的开始不感兴趣,我对它的结束感兴趣。”没有一个人去解释他话中的含意,因为麦可卢医生是死亡的撒旦,死亡的天敌。
有一段时间人们静下来。作为经常与死亡搏
斗的麦可卢医生,他的强有力的话语有时会使人们缄默不语。关于他的一些事情,还有谜团需要清理,甚至那些足以致人死命的污垢,碰上了他都毫无危害,因而人们对他身上的白大褂和那石炭酸的气味都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像对一些神11
秘宗教中高高的祭司的感觉一样。于是一些关于他的传说就出现了。
对于金钱和名望,他毫不在意。也许正如一
些嫉妒他的同行苛刻地评论的那样,他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这两者他都拥有得太多。对于他来说,大部分的人都好像是显微镜下的蠕动着的微生物,那些生物只有在实验室里的解剖中,才有适宜的位置,而这些生物如果惹恼了他,他就会用他那毛乎乎的、沾满防腐剂的手爪,不耐烦地把它们拍击下去。
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漫不经心的人。没有
一个人能够记起,他是哪一刻没有穿着他那件老式的褐色的外套,外套没有熨整,并且开始脱毛,边缘变成绒毛状,悲哀地附着在他的肩膀上。他是一个强壮的,又是一个疲倦的人,尽管他并不在意他的年龄,但他看起来好像有一百岁了。
这是一个古怪的充满矛盾的人,他使人们感
到好像是个孩子,也许各方面他都是个孩子,除了他的工作之外。他是个愤怒的、无依无靠的、在社交上羞怯的人,而对于人们对他的看法,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现在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卡伦,就像小孩子在紧急状况下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停止了谈话。
“约翰,伊娃在哪儿?”卡伦赶忙问道,她的第六感察觉了他这片刻的困惑。
“伊娃?我想我看到她在——”
“我在这儿。”高高的姑娘在亭子的台阶上回答道。但是她并没有进来。
“她在那儿。”麦可卢医生高兴地说,“你玩得愉快吗,宝贝?你——”
“你一直在那儿吗,亲爱的?”卡伦问道,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这是奎因先生——是吧?
——这是麦可卢小姐。这是——”
“我想我们都见过面了。”伊娃·麦可卢带着礼节性的淡淡的笑容回答道。
“噢,我们还没有介绍过吧?”奎因先生如实地说,带着乐意地站了起来。
“爸爸,你的领带又蹭到耳朵下面了,”麦可卢小姐说,她不答理奎因先生,并且冷冷地瞥了瞥其他的人。
“哎,”卡伦叹息道,“想让他保持体面些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很好。”麦可卢医生咕哝着,又回到角落去了。
“你也写作吗,麦可卢小姐?”那位诗人急切地问道。
“我可什么事情都不做,”麦可卢小姐用悦耳的声音回答道,“噢,卡伦,对不起,我看到熟人了。”
她走开了,把那需要磨练的诗人留在背后,
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人们正在享用着各种外国式样的食物,这是大批日本仆人为晚会提供的。
但是她并没有同任何人说话,当她往庭院尽头的小桥走去时,她的确是紧紧皱着眉头。
“医生,你的女儿很可爱。”一位俄国的女作家气喘吁吁地说,她的酥胸被紧缩的薄纱勒得一条一条的,“她看起来是多么健康啊!”
“理应如此。”麦可卢医生回答道,他的领带随着话语颤动着,“完美的标本,并且保存完好。”
“灿烂的双眼。”诗人并非理想化地说,“纵然对我有那么点疏远。”
“这是伟大的标志。”卡伦的出版商说,对每一个人都微笑着,“医生,到底为什么你还没决定在十二月时去斯德哥尔摩呢?想想看,哪个人会冷落世界医学大奖的获得者呢?”
“没时间啊!”医生叫道。
“他不能冷落他们,”卡伦说,“约翰从不冷落任何人。他就像个婴孩。”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的原因吧,亲爱
的?”俄国女士问道,她比以前喘得更厉害了。
卡伦笑笑:“再来点茶吧,奎因先生。”
“如此的浪漫,”那位新英格兰小说家尖声地说,“两位大奖获得者,两个天才,你也许会说,他们两人的遗传基因结合起来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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