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出版商喃喃低语道,“我记得那一段:”
埃勒里翻过去两三页:
“未被人看见的来自阳台的奥诺·琼斯,意识到她正站在下面的庭院里。”
他抬起头来说道:“注意,这里也被修改成
如下那样。”他又低下头去看着稿子:
“未被人看见的来自阳台的奥诺·琼斯,意识到她的黑色的身影通过月亮站立着。”
“我不太理解——”布斯科想要说话。
而埃勒里翻过更多的书页:“日本夏天的天
空在这里被描写为‘景泰蓝般的’,这个词已经被勾掉,然后用‘珐琅’来代替了。在同一段落中,270
户外现场全景的主要特征是‘一个反扣着的细致优雅的碗’。作家改变了她的想法,因而句子变成‘他们在烟雾缭绕中一个倒立着的彩绘茶杯下面站立’。”埃勒里合上了手稿,“布斯科先生,你把这些称作什么类型的修改?”
那个人明显地被困扰着:“啊,当然是有创
造性的东西了。对某个词的外观的感受,这样的问题——一个人的看法可能和另一个人正相反。
每一个作家都在创造自己的词汇。”
“它们非常地个性化?有没有人敢于拥有这
样的特权去擅自改动别人的作品?”
“你知道的,奎因先生,你自己是个作家。”
布斯科说道。
“换句话说,你会说卡伦·蕾丝用铅笔作了这些修改——并且在她的全部小说中的全部地方都有这样的修改?”
“当然了!”
埃勒里带着两件东西走到那人面前:“请比
较手稿改正的笔迹。”他静静地说道,“与卡伦·蕾丝的证明上的笔迹相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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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科一瞬间凝视着,接着他抓取了文件,
开始兴奋地读着它们:“我的天啊,”他咕哝着说,“另外一个人的笔迹!”
“我感到遗憾,医生,”埃勒里说道,“从这些和其他确定的证据,真相非常清楚。卡伦·蕾丝没有写《升起的八朵云》。卡伦·蕾丝没有写在它之前的《太阳》,也没有写《水孩子》,也没有写其他有才华的小说,而这些小说归功于她的笔下,她并且因此而获得荣誉。卡伦·蕾丝所做的工作,并没有布斯科先生位置低下的校对员做的多,而她却凭借这些作品获得了国际性的声誉。”
“但是,肯定弄错了什么,”伊娃大声吃喝
道,“是谁能写作它们?谁会允许别人用他自己的作品去获得荣誉?”
“不是‘他”,麦可卢小姐——而是‘她’。同时,我并没有说这样是经过许可的,‘许可’是词语中最虚伪的。有实行卑鄙而且背信弃义的勾当的很多方法。”埃勒里缩紧了他的嘴唇,“全部这些小说都是卡伦·蕾丝的姐姐伊斯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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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可卢医生在窗户边缘突然坐下了。
“关于这一点,真的没有丝毫的疑问。”埃勒里说道,“我已经用过每一种可能的方法来核查,而且回答总是相同的。修改的笔迹明确无疑是伊斯特·蕾丝的——在那捆旧信中,我有大量她的笔迹样本——注明的日期远在一九一三年。
有几处时间不同,但我今天早晨让他们提出了专业性鉴定,所有裁决是一致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伊斯特的行为不过是她妹妹的秘书,但这也不可能,因为正如布斯科先生告诉你们的那样,这些修改是有创造性的。”
斯科特博士干咳一声说:“也许你制造出来
的比真实发生的要多些,不是吗?有可能那些修改是蕾丝小姐作出的,而她的姐姐正在扮演着速记员的角色。”
“那么你怎样解释?”埃勒里说着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在这个是伊斯特·蕾丝笔迹的笔记本里,有那个《升起的八朵云》的全部工作计划——内容丰富的记录,全都有创造性,全都有个性,带有少许的页边备注,清楚地显示出所有的273
想法只是她个人的。”
“但是她死了。”伊娃说道,“爸爸这样说
的,卡伦——卡伦也这样告诉过我。”
“你父亲被蕾丝小姐故意地误导了,你也是
如此。伊斯特活着。根据她的‘自杀的’故事所说,它发生在一九二四年。但是全部这些书,你能看见,都是在那之后写成的。”
“但是,它们也可能是旧书、老笔记,倒回
去注明日期,并且正好发现——”
“不,麦可卢小姐。大多数显示出的证据是
内在的——参考了同时代的事件——都远在一九二四年之后。她确实活着,并且她写作了卡伦·蕾丝的书,而且是在这个非同寻常的房间中写作它们的。”
“天哪!”布斯科说道。现在他站了起来,心绪不宁地踱着步,“丑闻!这将把文学领域整个翻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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