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月光下的池塘,想弄清金鱼什么时候
睡觉,这是个比你希望死掉更糟的信号。”
伊娃转过身来,给他一个最冰冷的凝视:
“我可以问问你,你到底是谁吗?”
“好,好,”那年轻人用满意的语调说,“我们总是拥有积极的情绪,像发怒,在病态的情况26
下,它就是好的信号。我是一个叫做斯科特的人。”
“或者你走开,”伊娃粗鲁地说道,“或者我走,斯科特先生!”
“你没有必要如此趾高气扬。斯科特,理查
德·巴尔,这是我曾经有过的惟一的名字,而且是个‘博士”当然,你尽可以叫我迪克。”
“噢,”伊娃小声地说,“那个斯科特。”她曾经听说过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除非她离开了巴塔哥尼亚这地方,否则她就不可能不听到有关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的事情。
有些时候,她的朋友们谈起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来,会谈得嘴上起泡,并且,在许多女性的寓所中,谈论拜访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在帕克大街的豪华办公室的情形,成了一种时髦的嗜好。人们已经知道,甚至一些有了孩子的妇女们,带着复杂的病痛,也会突然地精力充沛,穿上晚礼服,去参加斯科特博士在豪华旅馆举行的鸡尾酒会,至少她们想让人们以为是这样。这些传说,传到喜怒无常的伊娃耳朵里时,已经是27
十分的狂热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斯科特博士说,眼光若隐若现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会担心,纯粹是职业的反应。是骨头和狗那样的业务关系。请坐下。”
“请你再说一遍!”
“请坐下。”
“坐下?”伊娃咕哝着,想知道她的头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为了什么呢?”
斯科特博士挑高了一只眼睛。除了无数的萤
火虫以及远处传来很小的嘈杂声之外,在日本式花园的这一部分,他们俩是单独相处的。
他把坚硬的凉手放到伊娃的手上,而她很恼
火,就像感触到了鹅掌上的丘疹。她绝少感触到鹅掌上的丘疹。于是她再一次冷落了他,把自己的手拿开。
“不要再像个孩子,”他安抚地说道,“坐
下,脱掉你的鞋子和长统袜。”
“我不做这类事情!”伊娃气喘吁吁地说,对有损她的尊严感到震惊。
“把它们脱下来!”大块头的年轻人突然带着威胁地吼起来。
伊娃服从命令,转瞬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经
是在小桥旁边池塘边缘的石头上了。她想她肯定是在做梦了。
“现在,”斯科特博士在她旁边蹲下,精神勃勃地说,“让我们看看。啊!可爱的腿,可爱的脚,可爱的足弓。我看出他们还没有堕落。它们要……把它们放在池水中,请。”
为着她全部秘密的苦难和精神错乱,伊娃开
始享受这种情境了;它疯狂,而且浪漫,就像一些内容空洞的书中所缺乏的事情一样。他确实是个不寻常的医生,她勉强地暗自承认了这一点,那些传说并非都是夸大其辞的。
“真可爱,”斯科特博士若有所思地反复说
着。
伊娃为感到有嫉妒的剧痛而震惊了。他以前
肯定做过这类荒唐的事情,肯定是的,那肯定是确定无疑的。这是他职业技术的一部分。一个上流社会的医生!伊娃发觉后,失去了一些享受的29
感觉。她知道所有有关斯科特博士的事情。精明的青年们都会用这种方式,临床的方式。寄生虫——麦可卢医生这样称呼他们。英俊,当然英俊——这是被俘获的愚蠢女性的弱点。他们对于社会是个威胁,伊娃认为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可争辩的。
她将向他表明。想想他又抓住了另一条鱼,
是这样的吗?麦可卢医生的女儿!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绝佳的广告宣传,悬挂在他的办公室,就像——就像一具皮货……当伊娃觉得他握住她的脚踝时,感到了震惊,想要夺回长统袜,却把长统袜抛到了池塘里,溅起了水花。
“真可爱,”斯科特博士心不在焉地又说了一遍。
水的凉爽包封了她的赤脚,通过她那发热的
皮肤,扩展到她的双腿。
“凉吗?”斯科特博士问道,仍然是心不在焉。
伊娃虐待自己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全都很温顺:“嗯——是。”
斯科特博士好像被自己的想法震动,清醒起来。
“很好!现在,年轻的女子,你回答一些个人的问题。”
伊娃即刻变得强硬了,但下一刻,由于水的感觉让人如此愉快,她又松懈下来,而后片刻又被自己激怒了。
他点了点头,这完全像他期待的那样。
“热的脚,短的脾气,并且反过来也是这样。在温暖的天气中不会有错误的治疗。”
“这是通常为考试所做的准备吗,斯科特博士?”伊娃刻薄地问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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