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满怀小心,我和闷骚杨走到那座圆塔脚下,此时再看它,似乎比在远处看时更加巍峨高大。我举着松油灯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片空地貌似呈一个巨大的圆形,而圆塔正处于空地的最中心,在空地的其他地方,别说是树了,就连一棵草都见不到。这种奇异的现象引起了闷骚杨的注意,他蹲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头一皱,略有所思:“这里……有古怪。”
我吃了一惊,嘲笑他:“吆喝!看不出你是属狗的,呵呵……”
闷骚杨并不理我,继续抓起地上的土凑在鼻子上闻,闻了一会儿,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里……难道……”
我在一旁瞧得好奇,问他:“你咕咕哝哝说嘛呢!我看这里古怪得很,你瞧这大圆塔,怎么看怎么像个家里插花的花瓶,“我挠挠头,使劲回忆:“像不像……像不像北海公园的那个白塔!”
听我这么一说,闷骚杨猛地一下抬起头来,看看我,又仰头看看身旁的圆塔,随即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松油灯,围着圆塔瞧了起来。
“嘿!我说……”对于他,我也挺无奈,这个人做事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我只能自认倒霉,直叹老天为什么要把我和他扔一块。
“这里!”闷骚杨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塔的另一边冲我喊。
我绕过去,见他正半蹲着趴在塔墙上看,“看什么呢?发现什么宝贝了?”
“看这里,这个地方刻着些天鹅,再看这里,这是些马匹羊群。”闷骚杨在塔墙上指指点点,回过头来看着我。
“然后呢……”我挠挠头,讪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哪里会有这样的景象?”
“这个……大草原吧……然后呢……”我继续挠头,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
“哼,三贵叔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徒弟……”闷骚杨嘴角上扬,又开始讽刺我。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倒没在乎,但听到他说“三贵叔”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他话里那意思,“三贵叔”可不就是我舅姥爷马三贵嘛!
我这下子吃惊不小,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连我舅姥爷都知道,而且还叫“叔”……看来不把事情问清楚是不行了,我不能总跟个傻子似的被他玩弄,眼下既然你小子主动说出来了,那我索性就着热乎问到底吧。
闷骚杨正看得起劲,不料被我一把夺过松油灯,怔怔的看着我,倒像是他才是无辜人儿。
“你干嘛!”闷骚杨有点愠怒。
我冷冷一笑,一副“缴枪不杀”的姿态:“嘿嘿,小子,有什么话如实交代了吧,别藏着掖着的老卖关子!”
闷骚杨恢复冰冷的神情,又把松油灯抢过去,“我说过,我对你来说只会是朋友,其他的,你无须多问。”
“你……”我正要发作,却被他一抬手打断:“这塔上刻得俨然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你想想,这里一片深山,离着最近的草原也有几百公里,这上面为什么不刻山水而刻草原呢?”
我见他无意要说自己的身世,也不在纠缠于此,再加上刚才的问题实在奇怪,一时竟被他带着思路走:“或许……这里原来是草原,后来地质演变变成山了?”这句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天塌地陷的,连草原都成山了,区区一座塔会安然无恙?果然,闷骚杨扫我一眼,我眼看不妙,怕他又要讽刺,急忙改口:“不是!不是!那……我不知道……”我一摊手,表示想不通。
闷骚杨指着壁画上的几只天鹅说道:“这就是答案!古时候很多北方的少数民族都把天鹅比作高贵和地位的象征,天鹅所代表的一般都是高等贵族,这里平白无故出现一座塔,这座塔的造型跟北海公园的白塔相似,再加上刚才我闻到这的土里有股子酸臭味,综合这些特点,我想这里……应该是座墓。”
“这是个墓!?”我眼睛瞪得老大,怀疑他是不是胡说八道。我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上仔细闻了闻,还真是有股子酸臭味。
“朱砂?”我看看闷骚杨,见他冲我微微点头。
“不错。”
“不能吧!这要真是朱砂,这座墓想必不是少数民族的,他们不信道教,不会用这玩意的。但要说不是呢,眼看这座塔就是古代北夷的风格,再说……要是汉墓的话,是绝不会在墓地旁边整一座塔的。塔庙皆是聚煞之地,这个道理汉族人都知道。除非这个人不想投胎转世,不然干嘛这样折磨自己。”我冥思苦想,脑袋里一团乱麻,始终找不出问题的线头。
“那……如果这个人是被强制葬在这里的呢?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连你这样的人都能继承崂山道术,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闷骚杨看来要跟我死磕到底,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我本来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料听到最后变了味,正想发作,手里的松油灯却毫无征兆噗的一下灭了,周围顿时漆黑一片。我一愣,张开手试了试,貌似并没有风吹过,我记得松油灯的灯油虽说不多了,但还是能用上一段时间,怎的这么快就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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