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还是闷骚杨先开了口:“再说一遍,刚才我的确没见过你那什么罗盘,包里的这个,是我的!”说完就见他从包里不急不慢的掏出刚才的罗盘,举在手里向我示威。
我一看他脸色铁青,说出的话一字一顿,心想这家伙急了。像他这种闷骚的人,要么不动气,一旦真动气绝对是上来就来狠的。说实话,我心里也挺嘀咕,眼下形势一团糟,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也罢,爷今天就让你一会儿,谁让咱大度呢!
我顺手接过罗盘,打算象征性的表示一下,这件事就先暂且不提了。没想到当我把那罗盘上略一打眼,这才发现,手里的这个还真不是自己的。
也不是我大意,因为这个罗盘和我的那个实在是太像了,可以说绝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不同,是这个罗盘的底部刻得两个字——“天遣”,而我的那个刻得则是“地坤”。
看到这两个字,我脑海里突然像是有什么动了一下,隐约的想起舅姥爷以前说的一番话:这个罗盘是我师父崂山教掌门张东阳传下来的,按理说,应该是还有一个相配的,师父当时去的急,也没说这件事……
难道……眼前的闷骚杨还真是崂山教的另一个传人?想想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再加上这个罗盘,种种迹象表明他必然是崂山教徒无疑了。那么,又是谁传给他道法的呢……
突然,我想起舅姥爷讲的那个皮狐子精的故事,里面好像还提到了一个陌生人——赵哥!
没错!应该就是他了!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阵激动。
据舅姥爷所说,“赵哥”排资排辈应该是他的师兄,后来突然不知去向。舅姥爷为了师父的遗志,早些年也曾寻找过他,甚至为此还参加了抗战队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倒让舅姥爷的徒弟——我遇上舅姥爷师兄的徒弟——闷骚杨了!怪不得这小子说什么“三贵叔”呢,原来舅姥爷真是他叔,还是师叔!看来真是宿命如此啊,不知道舅姥爷此时知道这件事,会是作何感想。
“哎呀!同志啊!”我双手哆嗦着,一把握住闷骚杨的手,语气跟演话剧差不多。
闷骚杨不改闷骚本色,眨巴眨巴眼,脸上严肃嘴上却轻佻:“快,叫师兄!”
“啪”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号一号脉,两眼一眯,说道:“有妖气!”
既然是自己人,开一下玩笑就算把误会化解了。虽然闷骚杨还是一贯的拉长着驴脸,但能见他笑一次也算是难得了……
虽说不是故人,但两人都是一脉而出,我不由得感觉有些亲切,起码不用跟前些天似的胡乱猜测了。闷骚杨倒不同,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波动,绕过我往下面的通道里瞅瞅,再往上面的通道里瞅瞅,也不知道是真在找出路,还是掩饰内心。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明身份,看来闷骚的人就这个熊样啊……
“这……应该不是鬼打墙。”闷骚杨思考了一会儿,回归正题。
“嗯,我早看出来了,还用你说。”我也回过神来,眼下不论怎样,早点儿逃出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正想着,肚子又不争气了,咕噜噜叫了起来。我不禁满腹牢骚:“他奶奶个熊的,这叫什么事!饿死小爷了!”
咕噜噜又是一声,这次却是闷骚杨。我抬起头直乐呵,正想讽刺他,却见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纸团。那个纸团我认识,是临出发前格力萨满给的,说是有用处,看来眼下起作用的时候到了。但是,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我愣愣的看着闷骚杨,只见他把那纸团在手里使劲团了团,又捏了几下,把纸团压得更小了,然后往嘴里一送,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这……这这……”我在旁边看的直急眼,那个邪恶老头送的东西怎么能说吃就吃呢!
闷骚杨一摆手,示意无妨,等稍一定神,对我说:“你的那个也赶紧吃了吧,放心。”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还是不放心,你不想好过我还想呢,来年打春的槐花饼啊……一想到槐花饼,我肚子更饿了,口水直往下流。
闷骚杨微一摇头,似乎有点儿瞧不起我:“这个在回鹘语里叫做‘不列持多’,翻译成汉语,意思就是‘精神上的粮食’。”
“回鹘文?精神上的粮食?”我越来越迷糊,回鹘族倒是听说过。在中国古代,北方和西北的少数民族被历朝历代的中原统治者所忌惮,这些民族在每个朝代都会繁盛那么几支,比如我们熟悉的匈奴、突厥、契丹、鲜卑、鞑靼等,这些游牧的少数民族绝对是当时各个封建王朝的边关梦魇,由此,也诞生了许多保家卫国的忠臣名将,比如霍去病啊,李牧啊,李广啊,岳飞啊等等等等……反正古时的中国,绝不是只有汉人一枝独秀。而回鹘,就是唐朝时期兴起于大西北的一支少数民族。这支民族与唐朝交好,甚至帮助平定过安史之乱,是难得少见的拥护中原王朝的民族之一。因为我在大学里主修的是中文,又是一个语文老师,平日里和文字打交道多了,所以对于一些古语也听说过一些。据我所知,这回鹘文好像还是蒙古文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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