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有什么门道,正觉得乏味,手不自觉的往棺盖的一角一扶,只觉得触手可及磕磕楞楞的,低头一看是一行文字。
“这有字,把灯拿来!”闷骚杨听我招呼,闪身过来。
灯光下,只见棺盖的横沿儿上刻满了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这行小字最中间又刻了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字?”我看着那行字直犯愣。我大学学了四年中文,别的没学会,光研究古文字了(纯属兴趣爱好,非专业),所以自认对于中国的文字,没有不认识的。但眼下……这些字还真是把我难住了。我敢保证,这绝不是我孤陋寡闻,而是这些字实在古怪,点横竖折之间毫无规律,乍眼一看就跟乱七八糟刻得条纹一般。但这些又绝非条纹,因为闷骚杨发话了。
“这应该就是传言的殄文了。”
我一愣,说道:“殄文?哈哈,你看小说看多了吧,世上哪有那种东西!”
闷骚杨冷冷的看着我,无奈道:“真不知三贵叔是怎么教你的……告诉你吧,这殄文小说里有,现实中也有。”
我一撇嘴:“愿闻其详。”
闷骚杨摸索着棺沿上的刻字,解释起来:“所谓殄文,并不是小说里描绘的那样,是写给死人看的,而是一种与鬼神交流相通时所用的文字,试问死人与鬼神怎么能是同一种东西呢……古时候,在中原地区盛行道教,而一些少数民族则信奉巫术。”
我一抬手,打断他:“这谁不知道,时间紧迫,废话少说,捡主要的!”
闷骚杨正在卖弄风骚的兴头上,也不理我,继续说道:“那些少数民族信奉的巫术虽然各式各样,但在对待鬼神的态度上,他们和中原人倒没什么不同。咱们道教讲究符箓咒文,那么他们相应的也会有自己与鬼神交流的法子,于是便发明演变出了‘殄文’。其实‘殄文’并不是单一的文字形式,而是一个统称。随着历史发展,这些殄文大都绝迹了。”
“大都绝迹?这么说……”
“不错,现在仍有流传下来的殄文,”闷骚杨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仅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要消亡了。”
我对闷骚杨的闷骚有点儿无奈,催促道:“能不能不一句话里藏三句,干脆点行不?”
“仅存下来的殄文,只有水族鬼师知晓。”
“水族?鬼师?”对于这些称呼,我有点陌生。
闷骚杨加快语速说道:“嗯,水族大多分布在贵州一带,看来这里的殄文不是水族鬼师所为。殄文在元末明初就已经消亡殆尽,这座墓……看来真是座元墓。”
我想起外面那座塔的造型,又听闷骚杨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如此。元朝墓葬向来难寻,想不到今天让我们碰上了。
我看闷骚杨貌似挺懂,问他:“你翻译翻译这上面写的什么。”
“恕师兄我才疏学浅,惭愧惭愧。”闷骚杨一摇头,嘴里轻佻脸上却极是淡然,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闷骚功力。“不过嘛,这几个大字我还是认得的。”
我有点不明白,问道:“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赶紧说清楚。”
“这中间的大字不是殄文,而是蒙文。这几个字翻译过来应该是‘色勒图’。”
“啥意思?”不知怎么的,我越来越沉不住气。
闷骚杨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萨满教里所讲的守护地府的恶鬼……”
“恶鬼?”我本来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听他一说,心里更是腾腾的直打鼓,“难不成这些字的意思是棺材里装了个恶鬼?”
闷骚杨面色凝重,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动这座石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谨慎,知道事情严重,说道:“那还开不开?”正说着,只见长明灯又忽闪了几下,似乎要灭。
闷骚杨看看长明灯,一咬牙:“开!”
我也壮壮胆,附和道:“困在这里不如放手一搏,开!”说罢,便和闷骚杨行动起来。
有道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开棺也是如此,尤其是开这座石棺就更难了。用却邪启封之后,我和闷骚杨使出吃奶的劲,一声大喝终于把大石棺的棺盖掀了开来。
哐当一声,棺盖倒地,等我们小心翼翼的往棺材里一瞧,嘿,又一个石棺!
“我估计得没错,外面这个是石椁,里面这个才是棺材。”闷骚杨抹一把汗,准备把石椁里的棺材也打开。
我瞧着不对劲,一把拉住闷骚杨,说道:“等等,你看这里面的石头棺材白森森的,怕不是汉白玉……”
“汉白玉?!”闷骚杨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我,脸上微微变色
“汉白玉半石半玉,是吸收贮藏阴气的良好载体,这棺材绝对不一般,小心为好。”说罢,我拿着罗盘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没成想罗盘指针还是毫无动静。
“怪了?”
闷骚杨此时也有些着急,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相信凭我们俩,这里面的东西不足为惧!”
我走回到闷骚杨身边,见他决心已定,心想这样也好,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对闷骚杨点点头,两人跳上石椁的边沿,准备把石椁里的汉白玉石棺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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