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酒不错,是正品。”波仔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赞叹道。“是。这是我第一次品尝到这么美的酒,酩悦不愧是香槟之王。”晓露也由衷地赞叹道。菜一道道地上来了。牛扒、鹅肝、水果沙律、奶油牡蛎汤,每一道菜都用造型别致的器皿盛上来,器皿上还配以赏心悦目的鲜花,精致得让人不忍下口。餐厅前方,有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士在拉小提琴,轻松优美的旋律在餐厅回旋。见晓露被小提琴手吸引住了,波仔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一个女招待走过来,波仔对她耳语了几句,女招待点点头,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那位穿黑色燕尾服的小提琴手走了过来。“请问两位要点什么曲子?”小提琴手彬彬有礼地问。“我不知道什么曲目,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你挑一首能代表我的心意的曲子献给她吧。”波仔道。“看得出来这位先生深爱着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就演奏一曲《爱的礼赞》吧。”小提琴手说。“好,这个曲目听起来正应景。”波仔笑道,对晓露眨了眨眼。晓露脸红了,正想阻止,小提琴手已经开始拉了起来。小提琴手左手持琴,右手拿弓,头发一甩,美妙的音乐便从琴弦上流淌出来。晓露没有受过音乐教育,亦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听小提琴演奏。小提琴那华丽而舒缓的音质让她觉得荡气回肠,她专注地欣赏着这首《爱的礼赞》,被弓弦之间缓缓倾注出的深情柔美的旋律深深地感动。一曲终了,波仔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小提琴手,小提琴手鞠躬道谢,转身离去。“好听吗?这曲《爱的礼赞》,正好代表我的心意。”波仔笑着问晓露。
晓露从刚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嗔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朋友了?”“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波仔道。“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晓露道。“我要跪地请求吗?”波仔站起来,作势要下跪。晓露连忙站起来阻止,“你干什么!这是公共场所,别被人笑话。”波仔趁机抓住晓露的手,说:“那么我现在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你答应吗?”晓露红着脸看着波仔道:“我们之间并不了解……”“在爱情中,了解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互相有感觉。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和我以前认识的女孩子都不一样,虽然你在夜总会上班,但给我感觉依然很清纯。而且你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我刚才叫小提琴手过来演奏,不过是附庸风雅,我根本听不懂。但我看你听得很认真,觉得很感动。”波仔道。“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小提琴曲,而且是专门为我演奏的。谢谢你。”“相信我,我郑立波一定会对你好的,你跟了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波仔举起右手做宣誓状。饭后,两人来到船舱,伏在栏杆上,眺望大海。带着微腥的海风轻轻吹在身上,让刚喝了酒的两人有些醺了。波仔指着远处告诉晓露,那边就是香港。“你还没去过香港吧,以后我带你去香港玩。香港被内地人称为购物天堂,世界各地的名牌应有尽有。维多利亚港的夜景非常美丽,但我更喜欢上太平山顶看夜景,香港的有钱人都住在山上,那里的一套房子都要千万元以上,从太平山顶往下望,可以看到整个香港的夜景是那么的璀璨辉煌。每上去看一次,都激起我的斗志,一定要赚到大钱,住到这里,俯瞰芸芸众生。”波仔说到激情处,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空中点着。香港的繁华晓露只在电影上看过,对她更具吸引力的是,那里是许多大名鼎鼎的明星居住的地方。在晓露心里,香港是比深圳更繁华的花花世界,她对香港人的生活方式亦有一种神秘的向往。对波仔的赚钱宣言晓露并不反感。改革开放的号角已经吹响,全国各地的人才蜂拥来到深圳,就是为了在这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寻找赚钱的机会。发财是每个普通人的梦想,无可厚非。晓露转过身,看到海港这边到处是正在建的高楼,脚手架上挂着红色大标语:“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晓露跟着波仔来到他事先预订好的酒店。当看到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上,用红玫瑰花摆成的爱心造型时,她惊喜地尖叫起来。多年之后,陈娇对我回忆起这一段,眼里依然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一个19岁的女孩对爱情所有浪漫、虚荣的梦想,都在那一晚实现。以后她遇到的多段男女关系,都没有这样华丽温润的质地。
8
第二天晚上,晓露来到夜总会上班,发现气氛有些异样,不仅不见蒂娜的身影,玛丽和莎莎等好几个小姐也不见了。她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出事了。前一天晚上,莎莎跟客人出台宵夜的时候,毒瘾发作,倒在路边,被人报警。警察将莎莎带回局里,经审讯,向她提供毒品的居然是玛丽。玛丽被警方抓获,蒂娜等人也被警方叫去问话了。晓露大吃一惊。她立即想到泉哥。为玛丽提供毒品的上家多半就是泉哥。波仔与泉哥关系不浅,估计也牵涉其中。晓露惊出一身冷汗。昨夜的浪漫和欢愉顿时成了一场噩梦。正想着,她的寻呼机响了。她找地方回电话,是波仔的一段留言:“晓露,我有急事回香港,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的。”过了几天,蒂娜被放回来了。蒂娜不承认自己与毒品有关,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蒂娜牵涉其中。加上丽都的老板去打通了关节,为她作保,所以关了几天后,她就被放回来了。晓露请蒂娜吃饭,说要替她压惊,去去晦气。两人到了上次去过的那家川菜馆,点了同样的菜,吃了起来。“蒂娜姐,在里面受苦了吧。”晓露给蒂娜倒了一杯啤酒。“老娘在公安也认得几个人,他们倒没给我什么苦吃。我只是气不过,玛丽那个小婊子贩毒,居然把我牵扯进去,今年真是背时!”蒂娜猛地喝下半杯酒,气急败坏地说。“我也没想到玛丽居然会贩毒,这可是要判重刑的大罪。”晓露道。“所以说她蠢呀。做小姐并不贱,只要想上岸,总是可能的。但染上了毒品,就真的成了贱货了,谁也救不了,死了都不得超生的。我每次看见吸毒的人,就像看见死人一样,知道他们活不了多久了。不是自己吸毒死,就是被公安抓起来枪毙。我知道莎莎吸毒,但没想到毒品是玛丽卖给她的!这个天打雷劈的婊子婆,这么会害人。”蒂娜道。“她的毒品从哪里来的?”晓露问。“还不是从泉哥那里来的?这个泉哥利用玛丽帮他贩毒,据说玛丽手上还有一本销售下线的通讯录,这回她的罪轻不了,等出来估计头发都白了一半了,这辈子也就完了。玛丽人不坏的,只是跟错了男人。”蒂娜叹了口气。“波仔呢?波仔被抓了吗?”晓露试探着地问。“波仔和泉哥好像不是一条线,他没参与进去。不过他和泉哥关系这么密切,少不得要受牵连。不知他从哪里听到消息,脚底抹油跑回香港了。”蒂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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