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枪声停了。在警方强大的火力面前,特安部那九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个识时务的也缴械投降了。警察冲进了大楼,几分钟后,张婉柔被押了出来。陈娇惊讶地发现押送张婉柔出来的居然是阿玉,那个餐厅女服务员。原来她也是卧底。是她在张婉柔绝望地举枪自杀时将她的枪打掉,将她铐了出来。阿玉与两名警察押着张婉柔走向警车。经过陈娇身边时张婉柔的眼睛与陈娇对视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陈娇没有反应,她呆呆地看着张婉柔。戴着手铐的张婉柔被两名警察抓住胳膊,半拖着往前走。她头发散乱,赤着双脚,鞋子想来是刚才被拖下楼的时候掉了。陈娇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狼狈丑陋的样子,不敢相信她就是半小时前还光鲜靓丽的张婉柔。张婉柔看见她,用力甩了一下头发,露出眼睛,用一种极度怨毒的眼神盯着她,突然用力朝她吐了一口唾沫!“叛徒!”她叫了一声。张婉柔迅速被推上了警车,她上车前回头嘶声大喊:“张晓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十六章 致命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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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柔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滴滴黑红的血迹。陈娇看见了,忍不住用双手蒙住了脸。此时,名爵俱乐部已经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后来的情况陈娇不清楚了,因为她不久也上了警车,被带到了公安局。晚上,米处长来了。陈娇一见她便问:“我哥哥怎么样了?”“在医院里。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米处长道。随即告诉她,这次行动虽然全歼了歹徒,但警方损失也不小,一死四伤。陈娇反问:“抓捕张婉柔不能用更好的方法吗?为什么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这是上级的决定,是与省公安厅和武警部队联合行动,我们只是执行者之一。”米处长答。
随即用锐利的眼光盯着陈娇,“这次行动造成的伤亡,与我们低估了张婉柔有关。为什么张婉柔事先会有所防备?你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居然不知道她会武功?”“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上有窃听器,我和她的对话你们听得清清楚楚,难道你以为我故意隐瞒?”陈娇委屈地叫起来。“故意隐瞒不至于,这点我相信你。”米处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也许王爷被追捕,让她成了惊弓之鸟。在进行大笔交易的时候,事先做好两种准备也在常理之中。这个张婉柔比我想象的更狡猾啊,要不她也不会今天才落网。”“她,她怎么样了?”陈娇鼓起勇气问。“她肩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我们必须连夜对她进行审讯。我就是来接你的。”米处长说。“要我参加审讯她?”陈娇吃惊地问。“是的。张婉柔很顽固,提出要见你,不见到你她一个字也不会说。”米处长说。陈娇上了米处长的车。汽车行驶了十多分钟,开进了一个由高墙和铁丝网围成,门口有武警守卫的院子。汽车在一座平房前停下,陈娇下了车,不敢多看周围的环境,低着头跟着米处长进了房间。在进审讯室之前,米处长找来一套警服让陈娇换上。陈娇到卫生间去照了镜子,这身警服让她心中升起了庄严感。她整理好衣帽,定了定神,用军人的步伐朝审讯室走去。这是陈娇第一次穿上正式的警服。她没想到的是,这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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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永远无法忘记,当自己穿着警服走进审讯室时,张婉柔看自己的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张婉柔脸色苍白,右胳膊上包扎着白纱布,手脚都被铐在审讯椅上。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娇,目光中充满仇恨。如果眼睛可以射箭的话,那么陈娇此刻已是万箭穿心。她强作镇定地在审讯桌旁坐了下来。两名审讯员对陈娇点点头,对张婉柔说:“你可以开口交代了吧。”“姓名。”审讯员例行公事地问。张婉柔不说话,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陈娇。“姓名!”审讯员敲了敲桌子,大声重复了一遍。“你去问她!问你旁边那个女人!她连我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你们问她就是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张婉柔突然爆发起来。“张婉柔!注意你的态度!”一名审讯员严厉地呵斥道。“我已经不想活了,被这个女人害成这样,早就不打算再活!张晓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这么真心对你,你却一直处心积虑地来害我!……”张婉柔发狂地嘶叫起来。审讯员怎么呵斥都不管用。审讯无法进行下去,陈娇只好出来。
陈娇一走,张婉柔立即住嘴,一个字也不说。领导再让陈娇进去,她一见陈娇又开始疯狂地大骂。这样来回了几次,一夜审讯无果,只好将张婉柔押回监房。第二天的审讯依然如此。米处长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只得再找陈娇单独谈话。“必须让她尽快交代!”米处长说。陈娇情绪很低落,无精打采地问:“交代什么?”“张婉柔掌握着王爷在国外银行的账号和密码,这笔钱至少有一亿美元。只要有账号和密码这笔钱可以转入全世界任何一个账户,我们必须要在王爷将钱转走之前,把这笔钱转回中国。”陈娇呆了一下,说:“王爷已经逃亡一段时间了,这笔钱也许早就转走了。”“转走了也会留下痕迹,国际刑警组织可以沿着这个痕迹找到王爷。”米处长在房子里踱步。“据最新得到的情报,这个张婉柔表面上是王爷的手下,替王爷看管在深圳的制毒厂,其实她早已反客为主,自己建立了一套销售毒品的渠道。她存在国外银行的资金也许比王爷的账户更大,也必须要她交代出来。这才不枉我们这些年的心血。”陈娇这时才真正理解了张婉柔这个案子的意义。她喃喃地说:“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我,她不会告诉我的。”“她虽然恨你,但也说明她对你还有感情,你考虑一下,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开口。”米处长道。“不可能的,你没看见她看我的眼神。你不理解那种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的那种感觉,我理解……我的出现只会刺激她,让她更加顽固抗拒。”陈娇说。米处长一时也无言以对。“我退出审讯吧,我想去医院看看哥哥,可以吗?”陈娇央求。“你放心,你哥哥没有生命危险。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张婉柔开口。”米处长态度坚决地说。“可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啊!”陈娇满面愁容地说。米处长正想说什么,有人进来报告,张婉柔企图自杀!就在米处长和陈娇谈话的时候,张婉柔提出要上厕所,看守警员将她从审讯椅上解开,准备把她带出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挣脱警员的手,将头用力向铁门撞去,幸亏那个警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角,减轻了力道,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在一间简陋的病房里,陈娇见到了张婉柔。她躺在一张铁架床上,双脚被铐在床尾的栏杆上,头上扎着白纱布,紧闭着双眼。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眼窝深深地凹下去,只有长睫毛如故,一动不动地覆盖下来,像已经死亡的蝴蝶翅膀。“姐姐。”陈娇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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