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蹲在水边的,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水里,而她却是拿着一把梳子,正在慢悠悠地梳着头发,然后,片刻之后,她似乎发现我在看着她,竟是缓缓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顿时,一张素白的脸孔映入眼帘,那模样与我之前中所见的赵红霞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我惊得魂飞魄散,禁不住“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却不想,我这么一叫,那女人和那水上时隐时现的光球,瞬间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整个水塘刹那间一片寂静,只剩下涟漪轻荡的水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状况让我一阵惊悚,不自觉是满心地往回跑了几步,尔后又下意识地停下来,隔着芦苇层,伸头往那水塘里看了看,确定什么都没有了,方才惊魂甫定地地转身准备继续逃走。
但是,却不想,就在我一转身的当口,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吓得晕过去。
我下意识地怪叫一声,跳脚就往后倒退了出去,抬头仔细看时,不觉有些愣住了。
因为我认出了那个人,那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郝大炮!
深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他不是去住院了么?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对了,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心底的一丝清明,一直在告诫自己。
郝大炮一手提着一只竹篾鱼篓子,一手抓着一把尖利雪亮的鱼叉,此刻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满心的奇怪,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了?”
“哼,”听到我的话,那老头子眼神阴沉地皱眉看了我一眼,接着却是有些嫌恶地瞪着我道:“贱货,你情愿便宜别人,也不给我,你说,你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又要偷汉子了?”
我心里一惊,暗想他怎么骂我贱货?
随即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觉是惊住了。我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一身红衣,黑发披肩,小手纤细,低头看着领口,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一片丰满的玉白。
这是,怎么了?
我怔怔地发呆,愕然地看着郝大炮,却赫然发现他抬起鱼叉向我的胸口戳了下来。
“插死你个贱人,叫你再偷汉子!”
☆、第二十七章 十指血
泛着森然寒光的鱼叉向我的身上插下来,我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压根就动不了,尔后我就听到“噗嗤”一声,儿臂粗的鱼叉猛然戳进了我的心窝之中,顿时我只感觉一阵难以明喻的刺痛从心口传来,尔后整个人都因为疼痛缩成了一团,滚倒在地上不停地战栗起来,尔后突然感觉到一声呼喊在耳边响起,然后我猛然醒过来,才发现原来一切只是梦境而已。
但是,那梦境实在太真切了,真切到我以为自己真的被鱼叉戳死了。
张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母亲正站在床边,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见到我醒来,母亲随即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听到母亲的话,我点点头,看看窗外,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觉是坐起身来,抹抹额头的冷汗,准备起床。
擦汗的时候,我方才发现我虽然做了噩梦,但是身体上的那种酸疼感觉没有了,头脑也因为冷汗的原因,被风一吹,变得十分清醒。
这说明我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胃里还是有些冰凉,感觉前心贴后背,那滋味非常难受。
母亲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也是点点头道:“烧退了就好,本来还想给你叫叫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听到母亲的话,我点了点头,和母亲说我要起床,结果没承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胃里一阵痉挛,往床边一趴,吐出了一口黄绿相间的酸水。
见到这个状况,母亲一惊,连忙给我拍了拍背,一边拍,一边对我道:“看样子烧是退了,结果胃又着凉,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省心,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跟着老人家去闹腾,他弄的那些东西,是寻常人能摸的么?这可不,身体吃不消吧。”
我嘴里吐着苦水,感觉极为难受,那酸臭的气味一直往鼻子里钻,太过污秽,连忙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晃荡着去拿铁锹和扫帚,准备把那脏水扫掉。
“你放着吧,我来扫,你去堂屋坐着,等下我给你放点指血,寒气出了,也就没事了。”我点了点头,出去堂屋坐下来。
父亲也早就起来了,这会子正在院子里忙活着,见到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父亲这一点让我有些敬重,一般来说,对于我的决定,他不会说太多,只会在一些关键的时候,给我一些建议。
当下我捂着胸口,不自觉摸到昨晚父亲给我挂着的那个桃木铃,方才发现那桃木铃一片冰冷,掏出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居然隐约有水迹,似乎夜里放在外面淋了露水一般,情状极为奇怪。
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正琢磨着,母亲把我吐的酸水收拾掉了,然后端着一个针线筐子走了出来,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我手里的桃木铃,母亲皱了皱眉头,让我把桃木铃收起来。
我说这东西很凉,好像还湿了。
听到我的话,母亲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桃木铃,然后就喊父亲过来,问那桃木铃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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