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明明看到的,”我真是要被气坏了,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这才有些郁闷地对爷爷道:“那算了,这事先不说了,我来这儿,是找您老人家问个事情的。”
“什么事情?”爷爷看着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到他的话,我抬起右手,让他看着我的手伤道:“我这手伤是怎么回事?我问了爸妈,他们让我来问你,我就是为这个事儿才大半夜跑来的。”
见到我的举动,爷爷没有说话,抽了一口烟,转身往小屋子里走,说:“先回,回再说。”
“那行,”我跟着他一路走到小屋子里,坐下来,然后爷爷低头抽着烟,好半天才看看我问道:“为啥非要问这个?都已经这样了,问了也没啥用啊。”
“什么叫问了也没啥用?你老人家知不知道我被这手坑成什么样了?我在班里好容易看中个女孩,昨儿下午约出来,结果人家一看我的手,都吓跑了,你知道这手叫什么?这叫缺残,有了这玩意,我以后媳妇都不好找。气人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手伤是怎么来的。这不是叫人死不瞑目吗?”我看着老人家,愤愤地说道。
老人家听了我的话,有些出神地看着我道:“你娃搞对象啦?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早什么早?就咱们这教学水平,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考大学?我不早点打算,以后你给我找?”我看着老人家说道。
的确,那个年代,那个地方,教学质量奇差,升学率更是低得令人发指,一般一届学生几百人,能考上十来个,就已经不错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家伙读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抱着同样的一个目的,上几年学,勉强认识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然后抓紧时间谈个对象带回家,结婚生娃,然后要么种地,要么出去打工,安安生生过日子。
上学的时间里,谈对象不用消耗本钱,若是错过了,一旦下了学屋,再想找对象,那就要花大价钱了,请人家女方吃喝玩乐不说,逢年过节总得给准泰山大人送点东西,一旦结婚,光是彩礼、三金什么的,就能把家底儿给翻过来。而上学时候谈对象就不同了,瞅准机会下手,先把肚子搞大,女方家里直接就干瞪眼,没话说了。
当时爷爷听到我的话,有些颓唐地笑了一下道:“倒也不是太早,就是男儿有了元阳身,才有那个气候,过早破体,不管是对女方还是男方,总归是伤元气。”
我一听这话,知道他又要搬出那套老掉牙的什么修身,什么养性的理论来,听了不知道几千遍,于是就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说正事,我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看看我,见我非要问个原由出来,好半天才对我道:“这个事情,时机不到,暂时还不能说,除非——”
“除非什么?”我皱眉道。
听到我的话,爷爷用旱烟袋指指墙角放着的一只青乎乎的陶罐,对我道:“去摸一摸,说说感觉,就用这右手。”
“摸这个做什么?”我有点疑惑地走过去,蹲下来摸摸那罐子,发现那罐子很清凉,里面似乎盛着水,伸头看了一下,却发现是空的,不觉有些好奇地转身看着爷爷道:“摸了,怎么说?”
“什么感觉?”爷爷问道。
“就是有点凉,怎么了?”我问道。
“没别的?”爷爷好奇地问道。
“没别的了,怎么了?”我也是满心好奇。
“那就是不能说了,除非你能把罐子摸出花来,不然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和你说。”爷爷有点狡猾地冲我笑了笑。
当时我听到了这话,差点一脚把那罐子给踹了,恨恨地憋着气坐下来,好半天才出声道:“不说也罢,反正知道了也没用,我就是有点气不过而已。没事我就走了!”
我说完话,起身就往外走。
“回来——”爷爷叫住我。
“干啥?”我回身好奇地看着他。
他上前牵着我的手,拉着我面朝那陶罐站好,尔后却是对我道:“跪下,拜一拜。”
这话让我的逆反心理达到了极点,一下子甩开老人家的手道:“拜什么拜?我不拜!”
“你这娃怎么这么不听话?”听到我的话,爷爷有点生气地看着我。
“听话也不是这样听的,没事对着罐子磕头,我脑子还没问题呢!”我满心气愤道。
“那行吧,随你了,没缘分也不能太强求,”爷爷有些失望,闷闷不乐地走回桌边坐下来。
我被晾在旁边,一时间不知道是走才好还是不走才好。
尴尬了半天,正准备走人,外面的柴门被推开,一个挎着竹篮子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喊道:“他表爹啊,可不得了,小三子被上身啦,您赶紧去给看看吧。”
那老太太我认识,是我们村的,和我们家还算是远房的表亲,按辈分我得叫她表奶。
当时老太太进门,看到我也在,有些意外,招呼一声道:“一手也在啊,星期天来看爷爷啊。”
“嗯,表奶您好,坐,”我平时对老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当下我给她让座,帮她倒了碗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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