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天海道出了神道灵的心声,他的推测跟门天海一模一样,可惜,即使是活了上百年的自己,也想不出天下间谁人有这般能耐。
他们两老也是法力高强,说是当世数一数二并不为过,但问心一句,杀鬼神对两人来说无疑是难于登天,就像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如此比较之下,更难猜测幕后真凶。
莫非不是人?
抛开这点不说,鬼神死了,语文言出生,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受到漫天鬼怪追杀的语文言,在事件当中又充当什么角色?这刚出生的孩子真能让两道化险为夷吗?
混乱的世道,能不能等待语文言成长?
太多的疑问胶在一起,粘糊糊一团无从入手,事情只是刚开始,哪有猜到真相的可能,神道灵一拍大腿毅然选择放弃:“不管了,以后的事谁知呢!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孩子带大再说。”
“可是……”门天海显然是放心不下,指着窗外天空说:“前些天我夜观星象,发现东边天突然出现一颗凶星!想必这凶星便是挑起事端之人,可是突然出现这点说不通,想来想去……”
“喂喂喂!”神道灵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揶揄道:“谁说不问世事的啊,想得最多的就是你。”
“我,谁管了!我只是无聊观星而已。”说完,哼了一声转身看语文言去。
神道灵捂住嘴巴,无声的看着门天海不诚实的背影发笑:果然是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唉,有些人就是口不对心,做人还是诚实为好。”
听到这话的门天海被气得浑身发抖,额头起了一条条大青筋,心里恨恨的起誓,以后绝对、一定、必须、不会再说任何与世相关之事!
又过了几天,庵堂内相安无事,神道灵和门天海虽时有争吵,但逗着语文言玩倒也过得乐也融融,不知多逍遥快活。
可苦了庵堂外,小镇上的居民,鬼怪越闹越凶,不只是晚上,大白天也无畏无惧的飘来荡去,简直是把小镇当自家般出入。
没人受到鬼怪的直接攻击,因为他们的目标始终如一。不过!你以为遇鬼共存容易么?人活着就是靠一口阳气,经常被阴邪包绕身体变得虚弱不说,动不动出现一个鬼头在眼前也吓得够呛的。
稍微有点钱的镇民都匆匆忙忙搬出小镇,鉴于偏僻小镇有钱人不多,所以也不觉人少,但却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穷乡僻壤。
于是乎,怨声四起,大家不再同情语文言,相反不约而同的仇视他——都是那孩子的错,是他让小镇乌烟瘴气,是他搞乱了大家的生活,是他害死了父母和收养他的屠户一家!
凡是接近这孩子,都会受到鬼的诅咒。
流言很快传遍小镇,众人的怨念甚至超过鬼怪,若非被寄养在庵堂,大家对门天海心存敬畏,恐怕早已被众人所摧毁。
不断有人在庵堂跪拜祈祷,故意让门天海他们听到自己生活多么凄凉,希望这些日子早日结束,希望有人站出来为事件负上责任诸如此类的。一两个人,一两次的咕噜可以忽略,但是全镇人,天天来诉说,门天海和神道灵也不能继续装没听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活得了语文言也保不了其他人,你的庵堂法力有限,鬼怪越来越强势,得尽快解决,我怕终有一天那些人忍不住跑进来把我们三个剁成肉酱祭鬼。”
首先开口谈论此事的是神道灵,绘声绘色的恐吓门天海,生怕他不明白事态有多严重。
门天海岂会不清楚,他比神道灵更加敏感!以前从来没有镇民敢对他不满,而现在……他有想过带语文言离开,但舍不得庵堂舍不得小镇,况且,语文言始终能吸引鬼怪,到处走反而更不安全。
“我知……不过……”门天海抱紧语文言,表情甚是为难,有意无意的转过身用身体挡住语文言。
神道灵摇摇头,转到门天海面前,伸出两指指着语文言神色凝重的说:“这个小孩,一定要死。”
“你说什么!”门天海大吼一声,吓得怀中的语文言瑟瑟发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门天海,似乎是在跟他说:不要生气,我没所谓。
门天海拍拍小语文言,把人放到床上,扯着神道灵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才愤然的和他理论。
“神道灵你还是人不是啊,姑且不说他是那点转机,人家还是不会说话的孩子,你居然要他死?你这人还有良知?”
神道灵摆摆手想要打断他说话,然门天海没给他机会,挥开那只臭手继续说道理:“从前我已觉得你这人冷血,想不到老了还更变本加厉,你小心遭报应,老来不得好死!”
“你够了!”神道灵被骂得来火,气得涨红着脸吼回去:“听我说死老头!”
“哼,我才不听妖孽的鬼话,失我身份。”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是全镇人重要,还是语文言一个重要?!”
神道灵朝正要离开的门天海的背影问道。
门天海停住了脚步,缓缓转头,阴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反问道:“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是天下人重要,还是一个小镇重要?”
神道灵喜欢穿蓝白色衣服,而门天海爱穿灰黑色道袍,两人站在那里仿佛定格了般一动不动,明明是交深朋友,但此刻却有股势不两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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