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他用手指了指前面这个有些破落的酒吧。
酒吧的招牌上的几个英文字母已经不亮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它本来叫做“exciting”。我驻足观察了片刻,便跟着袁浩进去了。可是刚进去,我他妈就后悔了——里面一群老黑叼着香烟吞月吐雾,酒瓶子丢的到处都是,酒杯的碰撞声、喝酒的打嗝声、还有陪酒的惹火女郎亲吻老黑的“啪叽”声,混在一起,加之昏暗的灯光和浓浓的香烟气息和汗臭味,如此一副人间的市侩糟糠之地,实在让人厌恶至极。
几个大肚皮的老黑见我撇着嘴一副受不了的模样,都张开嘴大笑:“哈哈哈哈!嘿!小杂种!这里本来不是这样的!看这娘妹儿!足以说明一切吧!”然后丢给我一瓶啤酒。
“好吧,但愿如此。”我摊摊手说道。我非常了解老外的扯淡式聊天。
“行啦,来吧!罗宾你个混球!亮亮你的枪!”袁浩接过他递的酒,灌了一口。
“哦?你说哪把?”他拍拍自己的肚子。
所有然都笑了起来,或者说那不是笑,而是像哭一般的嚎叫,因为我从未听过这么放肆的笑声。
“好吧,我不闹了!杰克!这肉团暂时归你了!”他说完把自己怀里的女人丢给一旁的另一个稍微瘦一点的黑人。
“跟我来。”那人提了提裤子,冲我们摆了摆手。
我们跟着他穿过酒吧后门,掀开一个井盖跳进了下水道,走了一段距离后又从另一个洞口爬了上去,来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那个叫罗宾的黑人不知怎么的打亮了一盏灯,发出微弱的灯光,但却足以照亮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我震惊了!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枪,整整挂满了房间的四面墙壁,地上还堆着一堆堆的各式各样的枪械,而且我注意到,这间房子没有门窗,看来是某个夹层,专门用来存放枪械的。
“要双的还是单的?”那个老黑一边用手翻着木桌上的枪一边问。
袁浩看看我,说道:“来吧单创的吧。“
我全程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用我的理解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我猜着就是行话暗语吧。
那黑人跑到一边的墙上捣鼓了会,拿出两把手枪,丢给袁浩一把,然后自己手中拿着一把自言自语地说:“你试试那把,这把好像生锈了。”然后拿起枪对着一边的墙上就是一枪,可我可以看出,那枪不是一般的偏,估计射头都能打到脚。
袁浩端起他拿着的那把手枪,对着一边的桌子打了一枪,不偏不离,看来是把好枪。
袁浩将那枪丢给我,然后对那黑人说:“多少?”
我迎着灯光看那手枪,虽然我对这并不是很懂,但可以辨认得出,这是把半自动M1911,当年作为美国军队制式手枪长达70年,后来多为保安机构配备。七发弹夹,11.43毫米口径,用柯尔特手枪弹,但重量体积大,后座力极强,影响了枪的整体精确度。我拆下弹夹,看到里面还有六发子弹,内部还有没有去掉的油脂,看来是把新枪。
我们沿着旧路回去了。
袁浩让我把枪揣进了内衣口袋,并对我说,要我回到大香港酒家,看情况从他嘴里叼消息,如果那酒吧老板有动机就一枪结果了他,袁浩会在我周围看着。
说实话,我刚听见他对我这样说时吓得腿都打哆嗦了,别说跟别人斗智或者开枪了,能正常思考都是问题,毕竟是第一次揣着这样一个铁疙瘩出门。
很快,我回到了大香港酒家门前,我踌躇着,不敢推门进去。
墨西哥的夜晚吹不起刺骨的寒风,但今夜的荒凉是我不曾感受到的,好似在嘲笑我,又好像在催促我。我进去了,有种五千年沧桑而来的感觉。
这次是空前的,我希望这不是绝后的。
“哎呀!后生仔!好久不见啦!”他一如既往的在哪里记着账本,见我进来好像很是惊喜,我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好还是出自内心,我想是前者。
我环顾店内,竟然没有其他顾客,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啊……是啊……”我一时语塞。
“来杯啤酒?”他问我,停下了手中的笔。
“……来杯咖啡吧……加糖的。”我脱口而出,真不敢相信在这当口上还能想着吃喝。
我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但眼睛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行为。
“最近有人来找过我吗?”我试着套他的话,看他的表情来判断。
“没有哎。”他一边记着账本,头也不抬的说道,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自然,使我都产生了错觉。
“哦?那……有人跟你提起过我吗?”我又问。
“嗨呀,没有啊,怎么了?谈恋爱了?哪的姑娘啊?”他摘下眼镜,拍拍我的肩膀,这一举动却把我吓了个半死,我差点就掏枪了。
真的,我现在的神经太敏感了,若他有一点行动,我恐怕就要承受不住了。
“不是啊……不是啊!”我苦笑着,心里很是难堪,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我得考虑点更深的。
但是我随后又问了几句,他依旧是如此答来,竟无一丝破绽,我心想,我真的要撤了,要不然就支撑不住了,这事我实在办不成,爱咋地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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