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叔见他醒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你昏过去有一顿饭的功夫。”他边说边给他检查胳膊腿,还好,并没有伤筋动骨。
“你是谁?”他奇怪地看着他叔叔问。
村民们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对他说:“他是你叔。”
“你们弄错了,我没有叔,我只有大爷。”他边说边挣扎着站起来。
“坏了,他不认识人了。”他叔叔这么想着,就指了指身边的人问他:“你可认识他们?”
他摇摇头:“不认识。”
“你姓啥名谁?”他叔叔又问。
“我姓赵,叫赵三生。”
“家住哪里?”
“家住山东。”他答,并详细地说出了县、乡、村。
“家中有什么人?”
“老婆和一个儿子。”
“你来这干什么?”
“不知道。”
经过这一系列的一问一答,他叔叔和全村的人都认为张某的脑子是有问题的了,他们简短地商量一下,决定还是先送他回家。但到了他家门口,他坚持说这不是自己的家,对妻子、儿子也不相认。当晚只好安排他单独居住。
他叔叔以为过两天他就会好,没想到接连三天他不仅一直是这个样子,还吵着要回山东的家。他叔叔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决定由自己和另外两个精壮汉子带他到山东走一趟,以弄究竟。
一行四人日行夜宿,经过六天的长途跋涉,来到了张某所说的山东那个地方。在进村之前,他叔叔想:“我得先去看看。”于是他叫三人暂歇一会,自己先进了村。进村之后他遇见了一位长者,就上前施礼探问。在弄清此村就是张某所说的村子后,他又问:“此村有没有一个叫赵三生的人?”长者微微一惊,愣了一会说:“有,他是我侄子,我是他伯父。
不过他已经过世十天了。”然后他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你看,那山南边就是他的坟。”
听长者这么说,张某的叔叔同样也吃了一惊。至此他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就把这几天来发生在张某身上的一切一切原原本本地给长者讲了。长者甚是称奇,就说:“你带他来吧。”
张某的叔叔转身回到村外,把张某等三人带进了村。离那长者还老远,张某就高声招呼:“大爷,我回来了。”
长者一时不知所措,等他走近后,他对张某说:“青年人,你真是赵三生?”
张某说:“我是,大爷。那天咱爷俩拉石头,车快出山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走了,走了以后,”他指着他叔叔说,“不知道怎么又走到这位老先生那里。到了他那里,不知怎么他又硬说我是他家的人。”
长者听了张某这一席话,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侄子赵三生是十天前随他进山拉石头时被翻了车的石头砸死的。难道人死了,真有所谓被称作“灵魂”的东西?这“灵魂”又能走到别处,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如果真的是如此,那赵三生所能知道的,他就会全知道,于是他问道:“除了我,这里你还认识谁?”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听说赵三生又活了,都纷纷来看。张某指着身边的人说:“大爷,他们我都认识。”接着他一一说出了在场者所有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及相互间的关系等情况。正在说着,赵三生的妻子也领着他的儿子半信半疑地走来了。她已听到了张某的部分谈话内容。于是她问道:“你说你是我小孩的爹,我问你,半个月前你给我多少卖石头的钱?给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张某脱口而出:“一块大洋零五个铜板,给的时候都在吃午饭。”
至此,事情已经是非常清楚的了:张某虽然活着,他的记忆却完全丧失,赵三生虽然死了,但他的记忆却完全转移到张某身上;从表面上看,张某还是张某,若从记忆和思维上论,他就成了赵三生了。张某被当作赵三生为赵家所接纳以后,他就不愿回安徽淮北的老家了。但他叔叔坚决反对他这样做。他只好往返于安徽和山东之间走着过。两个家庭都认为他是丈夫和父亲。其子女也都以兄妹相称,且往来甚密。
第144章 打蛇
商丘果农张某,一天在园中作业回居室取工具时,见条两三尺长的蛇盘踞在床边,他抄起铁锨就将其一剁几截,又将剁断的蛇锄起丢到外面的果树下。他回到室内后,又见一条同样大小同样色彩的蛇在室内游动,他又用铁锨将它打死,打死后又锄起来甩到外面的果树下。在他再次回到室内后,见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屋子的四角各有一条和刚打死的相仿的蛇,都高昂着头,警惕地看着他。他不敢打了,只用棍子将它们一条条地挑出室外。
一年半后的一天,他院子的门前又出现一条类似的蛇,张某的儿媳妇试图用棍子将它挑走,但蛇不让挑,拼命地逃进了他家的东屋。他儿媳妇追赶过去,各处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就在这天,已病了一年多的张某在修剪果树时猝死。因他家的院朝西,东屋为上房,按照风俗,他的家人就把他的遗体停放在那里,直到埋葬。
第145章 鱼龙
一九六五年午收时节,在安徽省凤台县焦岗湖湖心深处,一群帮助当地百姓麦收的凤台中学的学生在寻找水源解渴。学生们在坚硬如石的湖底挖掘了几处都没见到水。之后他们找到了一块直径约五米的近乎椭圆形的湿地,试着只挖了几下就渗出了水。干渴难耐的学生们轮流着喝了起来。这时,一位军垦农场的解放军战士开着拖拉机路过这里,看学生们渴成这样,就停下来说:“我来给你们挖。”他放下犁子,从湿地的中央犁了一趟,又调转机头顺着原线路犁了一趟,犁沟里已渗出了水。他看看,觉得还浅,就转过机头再犁。这第三遍刚犁过,犁沟里竟冒出水来。学生们高兴得欢呼雀跃。但是正当他们要俯下身子喝水时,却发现在流出的水中掺杂着殷红的鲜血,一个个都骇然失色起来。那解放军战士也非常震惊。他思索片刻后,开着拖拉机飞快地去向部队首长报告了发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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