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出现突然,而手电筒就像碰到一个马蜂窝,使得队伍瞬间被一股腐臭味团团包围,一个个熏得头昏眼花,纷纷坐进脏水里。
岚泉跪坐在水中,身上忽然一沉,竟是一个人迎面倒在他身上,差点把他撞翻,手还直接捅到岚泉双腿之间。
岚泉夹紧双腿,暗骂谁这么没品,吃他一个小男生的豆腐,正要牢骚,他无意间一摸那人头部,只觉手心下面一阵蠕动,滑溜溜的,湿答答的。
他就着战士手上灯箱一看,脸登时绿了,趴在他身上的分明是一具尸体,一个爬满活蛆的日本兵,岚泉摸到的湿滑物体正是活蛆。
岚泉头皮发麻,吓得大叫起来,他这一闹,其他人随即看清这具尸体,前面莫言兮也停下来回头张望,待大伙静下来一瞧才发现,岚泉阴差阳错竟是找到一间密室。
找到死人对于莫言兮来说是好事,他让岚泉和其他人进去瞧瞧,他们用灯箱一照,发现密室中不止一具尸体。
岚泉说,密室有六具尸体全是日本兵,身体完好无损的有五具,还有一具身骨整体稀烂,被肢解得不成样子,有一条胳膊,还被两名死去的日本兵掐在手中。
岚泉赫然冒出一种想法,觉得像是这些日本兵窝里反,五人合谋杀了这个人,后又不知是什么原因,凶手一个也没走成,活活困死在这里面。
这功夫,莫言兮在外面将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让岚泉他们把尸体摞到一个角落。
岚泉他们照做后,在密室一面墙边自成一行,怕身上朱砂沾到苏牧北。
我问岚泉这样做的原因,他说莫言兮是要剥离苏牧北身上鬼魂,让那只鬼亲自去认领它的肉身。
我大吃一惊,赶忙住口让岚泉继续说。
莫言兮钻进密室后,双手抱住苏牧北的腰,把他整个人摆成站立姿势,脚面垫在苏牧北皮鞋之下,把苏牧北全身重量放到自己身上,手舞足蹈唱起一段戏来,其实莫言兮是跳大神儿。
这种场面只能用诡异去形容,苏牧北被莫言兮如木偶一样摆弄起来,乍一看,还真像是苏牧北一个瘫痪自己在动,而莫言兮是他的影子。
岚泉这边没人说话,都认真看着苏牧北在密室翩翩起舞,然而,当莫言兮唱到一半,岚泉眼见苏牧北脱离开莫言兮,自顾自跳起来,边跳还边向前面走,而莫言兮一直在唱段子,同时眼中精光闪闪,死死盯着苏牧北脚下。
岚泉觉得莫言兮眼神古怪,不看苏牧北人怎么走,反倒盯着苏牧北两只脚。
岚泉顺着莫言兮目光一瞧,惊见苏牧北两只脚突然站定,他的人也像过电一样浑身发抖,还双眼翻白嘴吐白沫,可在岚泉看来,苏牧北明明站下来了,但他的足迹并没站下,他的足迹竟还在快速延伸。
那足迹一步一个脚印,仿佛一个灵魂脱离开他的身体,带着水的痕迹,啪唧啪唧改变方向,骤然朝岚泉来了。
☆、第三十九章 悲剧的结合
“那脚印毫无预兆向我走来,那些兵还一个劲对我喊,现场一片混乱,可我心急听不懂他们喊什么!”岚泉非常激动,脸色已经带出来当年那种恐惧,我暗想,当时岚泉一定和现在一样,彻底吓呆了,而武装战士大喊的目的,是叫他避开那个足迹。
我心里十分着急,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但岚泉木讷起来,眼睛直直看着车挡风玻璃,我如坐针毡等待答案,盼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不知不觉,挡风玻璃被雨滴敲响,潮湿感渐渐将我和他包围,湿气走进我的枪伤,我痉挛起来,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这期间,我觉得腰间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发现掌心上全是血,我心下一惊,赶紧全蹭到裤子上。
我正胡乱蹭着,耳听岚泉说道:“过去二十年里,我请过一位优秀的催眠师对我进行催眠,抹掉了一段记忆。”
我听后皱眉,感到他是故意抬杠,我不高兴,问道:“你是找借口不想说完吧?”
他摆手,同时接着足迹继续讲述,但他跳过一小段,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段,就是足迹开近他之后的事,导致这段事件成为空白。
他接口之初,环境、人物完全没有改变,莫言兮,他,苏牧北,八名解放军战士,密室,尸体,但苏牧北竟是清醒的,也就是说,苏牧北从鬼附身成为正常人,是发生在岚泉空白的记忆中。
岚泉讲述时愁眉不展,我看在眼里,心知他也在最大程度的回忆着,而且他一样疑惑,苏牧北到底是如何好的呢。
还是那间密室,他们一群人围着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具男尸。
岚泉形容男尸只用两个字,烂泥。
至于在场这些活人,苏牧北搀扶岚泉站在一旁,莫言兮整只左手血淋淋的,脸色很差,其他战士表情也不好看。
我说:“这具尸体不是日本鬼子对吗?是你们又发现的一具尸体。”
岚泉点头,“你猜测相当准确,虽然我记忆中存在一个盲点,但我回想起来,这具尸体穿戴和日本兵完全不同,而且我们在其中发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男婴,还有一只魔盒,魔盒对于你来说不会陌生。”
岚泉说到魔盒的时候,我一阵耳鸣,魔盒的恐怖我如雷贯耳,也醍醐灌顶,一刹那间,我的思路开阔如海,好像猜到了小鬼子的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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