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化在他一声叹息之中,我听着想笑,不成是替我惋惜。
“你要想明白,那种药副作用很强,药效一过,华佗也保不了你。”
我合眼休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又叹了一声,留下一支针剂,及一套干爽的衣服,默默离开了。
附近没有人,没有光线,我独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苟延残喘,勉强撑住岩壁挺直腰板。
在针剂注入肌肤的一瞬,我有些后悔,又有些自负,如果我真是海涵,那个被他们视同梦魇的人中龙凤,这辈子也算赚了,至少我不再是一个默默无文的游戏代练,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角色,不再是苏牧北的撒气筒。我枪法如神,催眠术天下无匹,我真该自豪。
“是我做大事的时候了。”我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我要做一件事,要惊天动地,在他们每人脑海里留下永恒不灭的烙印,要他们在每个长夜惊醒,一生一世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我突然想起一首叫独角戏的歌曲,歌词很适合我,我要让他们明白是谁导演这场戏,对手永远都是回忆,他们别想看出是什么结局,我是不是海涵已经不重要,我要让他们在戏中投入的彻彻底底,让结局注定是一场悲剧。
我换好衣物,试着握了握拳,五指刚劲有力,指关节噼啪作响,我不由一愣,彻底折服在神奇的医术之下。
我脱离黑暗走近光明,来到老萧和华雄英身边,老萧那些枪手守在鳄蟒象周围,防着那些大虫子离开鳄蟒象。
岚泉和廖芷君他们就在远处,打眼一看,岚泉和颜悦色在说什么,像托儿所阿姨给一圈小朋友讲故事。
他们没看到我,我从容落座在华雄英身旁,他和老萧正揣度那张地宫草图,老萧眼色阴阴沉沉,一定有难题。
“我要是你就好好休息一会。”老萧盯着草图说。
我抱起一个灯箱当暖炉,灯箱暖烘烘的,不烫手,抱着它和廖芷君在怀里一样舒适。
我不说话,老萧也没撵我走,过了一会,马新介走过来意思炸药已经安置妥当。
老萧做事求稳,再三向马新介确认大岩洞不会崩塌之后,他指向草图,我们几个看向地宫通道的入口。
“炸药不是炮仗,不光听个响那样简单,我们贸然炸出路来,会不会引发地宫门口的机关?”老萧问。
马新介喝光一个血袋,笑了笑,皱眉道:“这个你问我没用,你得问老天爷,里面什么样我又没进去过,但从鳄蟒象来看,一定存在机关。”
我问老萧,“你这张草图从哪来的。”
他左右看了看才说:“梦里来的,那棺材给我托梦了。”
马新介不满道:“不是棺材,是铁处女,刑具!”
我听着想笑,心说马新介这人叫真,一个称呼罢了。
我说:“不管它是棺材还是铁处女,我是不是应该躺进去。”
“不着急。”老萧挥起手来,我暗忖,他一定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
“你身子这样,以后再说吧,毕竟我还得用你做先锋,有危险你先上,你死了,这个位置谁来补。”
老萧说完之后,我见马新介又拆封一个血袋,我抢在他对嘴喝之前说道:“马大哥,让我一口吧。”
他眼睛一大,信口问:“你要喝?”
老萧和华雄英也猛然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不甚明显的惊讶和猜忌。
我放下灯箱,“一句话,给不给?”
马新介偷看向老萧,等老萧拿主意,老萧盯着我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血袋递到我眼下,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决定把血袋看成一生之中最上好的佳酿喝下去,我要喝得意犹未尽。
鲜血入口,咸腥味异常刺鼻,我表里不一的开怀畅饮,喝光之后舔舔嘴角,打了个饱嗝,挑起眉来斜眼看向华雄英,意思回味无穷。
这当儿,正好岚泉惊见我的所作所为,领着大家围过来,他脸色难看如纸,我和他四目相对,瞬时摆出耗子偷腥被发现的表情,我借题发挥一变脸色,老萧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岚泉,岚泉反应也快,可是想变脸色已经晚了,他苍白神态何止被老萧看得清清楚楚,大伙都看得一清二楚。
老萧生性多疑,他直视我良久,目光一瞬不移落在我脸上,我又低头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凝固起来。
形势如此微妙,吴明志作为马新介多年的挚友,自然而然目询马新介,马新介习惯圆场,哈哈一笑,道:“我喝血袋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脸色都白了。”
关键时刻,我私下里看向廖芷君,她天资聪颖,我希望她念及情分帮我一把,我是武佩也好,海涵也罢,我希望她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每一分都是真的。
她触及我的目光,感受到求救信号之后,眼睛一转,立马向我走来,我心中一喜,心说做戏要全套,我面露难色看向她,做戏给老萧他们看,央求她道:“你听我解释。”
她果然冰雪聪明,气哼哼拉起我远离这些人,而我也理所当然听到了老萧命人拿下岚泉,可想而知,岚泉将在这台戏落幕之后,重新被老萧囚困,岚泉太危险,我什么小动作难以逃出他的法眼,必须先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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