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明白!”焦处长回答。
齐大庸看了看莫小苹,莫小苹对齐大庸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现在我开始提问。你听仔细了,然后想仔细了再回答。”齐大庸的语速很慢,“你是浙江人吗?”
“是。”
“你是45岁吗?”
“是。”
“美元是你拿的吗?”
“不。”
“你知道美元是谁拿的吗?”
“不。”
监视屏上的三条曲线都没有异常反应。
“作案人拿美元的时间是在例行对账后两三天吗?”
“不。”焦处长回答。
莫小苹两眼紧紧盯着测谎仪屏幕上的变化,三条曲线平稳。
“作案人拿美元的时间是在例行对账后四五天吗?”
“不。”
“作案人拿美元的时间是在例行对账后六七天吗?”
“不。”
“作案人拿美元的时间是在例行对账后八九天吗?”
“不。”
焦处长的话音未落,莫小苹心里一阵激动,反映皮肤电的红色曲线轻微上扬了一下,然后又落下。这证明焦处长对这个时间段有反应。莫小苹把监视屏轻轻移动了一下,想让齐大庸看得更清楚些。
齐大庸瞥了一下监视屏。继续问道:“作案人是外部人吗?”
“不。”
“作案人是内部人吗?”
“不。”
莫小苹看见,监视屏上的红色曲线又轻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就回落下来。
“作案人是单独作案吗?”
“不。”
监视屏上的红色曲线又有所上扬。
“作案人是两个人吗?”
“不。”
曲线平稳。
“作案人是在金库拿的美元吗?”
“不。”
曲线平稳。
“作案人是在走廊拿的美元吗?”
“不。”
曲线平稳。
“作案人是在外币柜台拿的美元吗?”
“不。”
红色的皮肤电曲线又出现上扬。莫小苹的脸上露出微笑。焦处长在目标题上都有反应,尽管反应轻微,但已经初步说明他和案子有关系,他是独自一人在例行对账后的第八天或者第九天,从外币柜台拿走了美元。
齐大庸也嘘了一口气。从焦处长的反应来看,他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莫小苹这丫头还真有灵气,对焦处长的观察和判断很细致。
齐大庸本想继续提问,但是看见焦处长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手有些微微抖动。就说:“焦处长,你好像有点儿紧张。”
焦处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我不紧张,不紧张。”
“还不紧张呢?看你的手都是汗!你渴了吧?喝水吗?”莫小苹问。
“啊,不渴!”焦处长嘴上说不渴,却不停地舔嘴唇,莫小苹去给他到了一杯凉开水。焦处长接过来一气喝干了。莫小苹又去给他倒了一杯,他又喝干了。
喝下两杯水后,焦处长的脸上汗津津的。齐大庸说:“焦处长,我看,咱们还是歇一会儿吧,你是不是想去趟卫生间?”
见到焦处长迟疑,齐大庸友好地说:“正好,我也想去,咱们一起去吧?”
“那好吧!那就陪你去一趟。”焦处长说。
四
路上,齐大庸拉家常似的问焦处长的家庭情况,焦处长说:“我媳妇儿在工商局,儿子是足球队员,也许能成球星。”
“你儿子在塔基队踢球吧?进塔基队不容易啊!没少花钱吧?”
“是!”焦处长似乎不大愿意谈这个话题。
“供孩子踢球花销太大了,一般人家承受不起,焦处长,听说,你为了儿子,把积蓄都花光了?”
“啊……”焦处长含糊其词。
“听说,你儿子在塔基混得不太好,要被转会,有没有这么回事?”
焦处长没回答。齐大庸也没再追问。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从卫生间出来,焦处长弯腰洗手,又捧着凉水洗脸,边洗边说:“从没被测过谎,这阵势还真吓人,心里没鬼也不免发怵。”
“发怵和发怵不一样,谁的屁股底下没屎呀?是不是?”齐大庸边吸烟边说。
“啊?”焦处长一时没明白齐大庸话的意思。
趁师傅和焦处长出去方便的机会,莫小苹又给宁宁打电话。通了,可是宁宁不接。重复好几次,就是没人接听。莫小苹只好给宁宁发了一条短信息。
见焦处长洗好了脸,齐大庸递给他一支烟,又给他点上。焦处长吸了一口烟问:“齐专家,你刚才说,谁的屁股底下没屎,是什么意思?”
“人哪,没有不犯错误的,人无完人嘛!可是,错误不管大小,犯过,就在心里留下了印记,留下了印记就过不了测谎仪的关,测谎仪不管那些无关紧要的错误,它只管作案嫌疑人。”
焦处长不停地眨着眼,努力品着齐大庸的话。
回到测谎室后,齐大庸问:“焦处长,咱们继续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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