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所长说:“问了好几遍,她都这样说。民警又走访了不少附近居民,也没什么线索。”
乔纳纳的案子暂时没按照疑似凶杀上报,但刘保国心里放不下,就从前两起命案组里抽出几个侦查员去调查这宗迷案。于是,几个侦查员把康铁柱弄了来。
世事变化很快,如今,康铁柱已从足球队退役,到少年宫当了个足球教练,平常就住在少年宫里。少年宫的门卫说,乔纳纳出事那天夜里,康铁柱从外边回来了一会儿就又出去了,而且天亮前没再回来。侦查员查了,没人证明康铁柱那段时间在哪里。康铁柱复又出去的时间,正是乔纳纳失踪的时间,并且,康铁柱往返宿舍的路,也正是乔纳纳和宁静经过的路。所以,康铁柱有嫌疑。
谁知道,康铁柱一问三不知,他说他连流星雨夜少女失踪的事也没听说过,他从不看报看电视。
刘保国带着侦查员重新找宁静访问,希望能从宁静口里获取一些线索。宁静的妈妈屈丽茹不放心,一定要陪着宁静去接受警方调查。
宁静说,那天夜里,她和乔纳纳分头回家了,一点儿也不知道乔纳纳后来出了什么事。
刘保国从宁静和屈丽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这母女很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说实情,以免招惹麻烦。
刘保国问:“宁静,你是乔纳纳失踪前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人,她就那么莫明其妙地失踪了,她可能被人杀死了,也可能被人拐卖了,还可能……”
“哇!”宁静突然哭出了声。屈丽茹赶快安慰女儿,她有些不满地说:“刘队长,你不该用这种口吻对我女儿说话,好像乔纳纳的失踪和我女儿有关系一样。我女儿和乔纳纳关系很好,乔纳纳失踪了,我女儿整天难过……”
宁静没说出什么新情况。
康铁柱什么也没交代,又没抓着他任何证据,不得不让他回去。
4
所长站在齐大庸办公室门口说:“齐大庸,那个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重案队的刘保国来电话了,让你去测谎呢!”
齐大庸点上一支烟,转过身来说:“那个案子我干不了!我媳妇儿就是发案单位的,电话里她把情况和我说了说,她也给怀疑上了,不让回家了。”
“不会因为是你媳妇儿单位,你就干不了吧?”所长说。
齐大庸吐了一口烟:“我齐大庸肚子里还没那花花肠子。我问过我媳妇儿,根本就是他们单位内部管理混乱造成的,钱丢了十天都不知道,等知道了,谁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丢的。这个案子一点儿侦破条件都不具备,重案队连个侦查范围都确定不了,你叫我怎么测?按照规定,我应当回避!”
“不是情况特殊吗?莫小苹是新手,除了你,还有谁能测谎?”所长说。
“师傅,要不,就去看看?”莫小苹一心一意想去。这几天,她把齐大庸给的书都仔细读了,就盼着有案子来找他们去测谎,好见识见识师傅测谎的场面,早点儿掌握测谎技术。
齐大庸和莫小苹带着测谎仪去了工商银行分行。刘保国见了齐大庸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拉住齐大庸的胳膊说:“大齐,我真怕你不来。案子看着简单,我他妈的还吹牛说不出三天就拿下呢!都快十天了,骑虎难下了。哥们儿,你得救救我!”
齐大庸给莫小苹介绍:“这是刘队。我当刑警时的一个小兄弟,现在是重案队队长。”
他们边说边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刘保国把厚厚一沓材料摆在齐大庸面前:“这是弟兄们这些天搞的,你先看看。”
“看什么看!你给我说说就行了!”齐大庸把材料一推。
案子发生的时间基本上可以确定在报案前十天,因为那天之前,主管行长、部门经理、金库主管还有营业室主管四个人刚搞过例行对账,四个人都看见那四十万美元还在呢,每个人还都清点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账目是清的。从第二天开始,那四十万美元装在钱箱里,在九个女营业员之间轮换交接,每人当一天班,当九个女营业员都轮了一遍后,四十万美元不翼而飞。每天上班后,当班的那个女营业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金库取出装着四十万美元的钱箱,经过走廊、办公室、营业室,拿到外币专柜。钱箱是铁的,里边装着当天流动的各种外币,每种外币装在一个专用的纸袋里。每天下班前,当班女营业员会把装着四十万元美元的钱箱交给第二天的当班人,然后第二天的当班人拿着钱箱原路送回金库。九个女营业员每天交接班的时候都说在钱箱里见到有那装有四十万美元的袋子,可是第十天中午,姚婷受理一个取外币业务,抬手到钱箱里拿美元的时候,却发现放美元的地方空了。
姚婷是齐大庸的妻子,那天本来不该她当班,该当班的是个正在喂奶的营业员,她几个月大的孩子病了,求姚婷换一个班。姚婷好心替一个班,没想到替出了灾祸。
行长问姚婷,早上从金库里拿出钱箱的时候见到美元没有?姚婷想了想,好像见到了,又好像没见到。行长命令喂奶的营业员火速赶回来。喂奶的营业员一口咬定头天交接的时候看见美元了,就在钱箱里,送金库了。喂奶营业员上一班的营业员又被叫来……行长像拆毛衣一样拉着线头往前扯,直至第九个营业员被叫来问询,她们都异口同声地说,美元分文不少地交给下一班了,不是在自己手上丢失的。没办法,行长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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