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录音机是千万千万不能被损坏的!录音机里的规则,关系着她的生死存亡。
在这个空间她唯一信赖的,除了自己,就是秦铮。现在秦铮不在身边,便只能依靠自己。她不能冒险放弃录音机里的游戏规则,不能一味依赖此刻不晓得身在何处的秦铮。万一秦铮那边的录音机也和她的一样不好得到,再有个闪失的话,他们俩的处境就会很被动。又万一每个人的规则还不一样呢?这种可能性很大。即便每个人的规则都一样,她又怎么确保别人会老实将游戏规则告诉自己?
殷凝手心冒汗,勉强睁开眼睛,又立马酸疼的闭上,眼前忽然看到一片仿佛胶卷底片似的空间印象。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人的眼睛在强光下直视某样物体,由于刺激的光线,而在视网膜上留下了短暂的烙印。
那残影,正好就是刚才所见的录音机的位置。因为这不深不浅的印象是暂停在视网膜上的,且随着眼珠的转动,黑白底片的画面也跟着在黑暗中晃动。
虽然殷凝无法特别正确的得知录音机的位置,却好在有眼前的短暂景象,让她大概知道录音机的方位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碰碰运气吧。
她小心计算着自己到录音机之间的距离,从视网膜的残影上大概判断出中间隔着多少排捕猎夹。有了计较,还是选择用刚才的方法去触发捕猎夹。她目前不担心会有人忽然偷袭,毕竟从她所在的位置到出口也有很多捕猎夹张着嘴,仿佛就等着品尝甘甜带腥的鲜血。
一声声巨响宛若爆竹在身边绽放,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中碰撞回荡。
奇怪了,这么响的声音,为什么没能再一次吸引其他参与者?
是空间隔音问题?还是之前那个和她对峙的人仅仅是刚好路过?
反复的动作和情不自禁的思考让殷凝的精神无法专注于自己到底触发了几个机关。等她猛然醒悟应该一心一意仔细计算距离的时候,她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甩甩头,努力回想,应该还有大约两米之遥。
这一回不敢再神游,步步为营的来到她所认为的目标之前。
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意识。殷凝只能赌一把,赌一下自己的运气。
她缓缓跪直身体,倒是晓得空间上方没有什么其他陷阱。录音机的悬空位置较低,之前目测距离地面三十到四十厘米左右。殷凝深呼一口气,解下自己手腕上缠绕的布条,抬起手到适当的高度,用手指捏着一头,仍它自然垂着,以异常缓慢的速度将布条垂直往前探。
她这么做,而不是用手忙摸。是考虑到布条长,她可以更快捷的确定横向钓鱼线的具体位置。而且手中的布条轻,她伸手探去也就会减少一定的力量,却不减少从布条上回传来的触碰感。
为什么殷凝会觉得绑着录音机的线是横向连接空间,而不是单根线垂吊着呢?因为从录音机悬空的“姿势”看出来的。不是那种随意的,单点纵向的吊着,而是十分平稳的两点连接“躺”在半空。
屏住呼吸,慢一点,稳住,再慢一点。
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绝不亚于手中捧着一个不稳定的炸弹,稍有颤抖就会爆炸。紧张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滑过脸颊流入颈窝。
忽然,就当殷凝的手臂就快伸直之时,手中的布条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牵扯。
呼吸一滞,殷凝似乎都听到录音机下面垂悬的那枚黑色物体,因为手中布条触碰到绑着录音机的钓鱼线,继而牵动捕猎夹触发平台上的黑色物体,发出极其微弱的斯磨。她甚至敢毫不夸张地说,她感觉到录音机下的捕猎夹微微张了张嘴,好像已经做好了撕裂猎物的强劲准备!
“哗啦——哗啦——”
又一次不期而至的铁链摩擦声让殷凝的后背立刻汗毛倒竖,似乎之前那个忽然消失的人又回来了,她知道那个人就在这个小空间的出口外等着她。是不是等着杀死自己?
殷凝不知道,不管那么多,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此刻的她一定要专心,要记住外面的那个家伙就算想要害自己,他也进不来。
殷凝的手还算稳,并没有因为刚才突兀的动静吓到,而触发了捕猎夹。她小心翼翼用手中的布条轻轻沿着横向悬空的钓鱼线掠过去,那似有似无极为轻盈小心的隔空触碰就像一只温柔地手,在安抚地面上焦躁的野兽。
慢慢的,她终于感觉到手中布条滑过一个不同质感的物体。
没错了,那就是录音机了!
殷凝长而慢地换了口气,真心觉得此时此刻不比拆弹专家拆炸弹轻松多少。她只有一次机会,也没有试验过她所想的办法灵不灵验。一咬牙一跺脚,死马当成活马医!
她仔细调整了身体的姿势,然后将手中的布条慢慢移动到录音机的当中,双手绕过钓鱼线,从后面上下捏着布条的两端。这个时候要注意录音机必须被布条结结实实兜住,只要她用力一拽,就会像拔牙一样,录音机被布条罩住,平均用力扯断了悬空它的钓鱼线,然后因为录音机的扯动,下方悬着的黑色物体就会触发捕猎夹!
这动作要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所以必须做到,快、狠、准!
一、二、三,拉!
“嗙——嗙——嗙——”一连串的铁器撞击声出人意料的接踵而起殷凝因为极大的拉扯惯性而向后摔倒在地上,她的怀里正妥妥当当地抱着被自己飞带而来的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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