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_淹留【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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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前脚刚走,家里就出事了。

  话说,孙中平先前载着奶奶刚走,其他人守在门外不敢进去。不过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之后,他们也安下心,进去给老爷子烧纸钱。

  结果烧着烧着老爷子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众人见状,如惊弓之鸟,夺门而出。

  孙中平的二弟是个胆小的人,没见过这种情况。再加上之前青额头的事情吓得他们魂都快飞了,这会儿都怕老爷子尸变出来害人,于是慌忙关了门窗,拿木板把门封住。

  孙中平的小妹又是个女人,老公带孩子回去睡了,她没个主心骨,只能听她二哥的。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高老头脾气古怪,见到这种情况也无奈道:你们干的好事!

  老爷子这并不是尸变,而是诈尸。一字之别,云泥之别。诈尸就那么一下,尸变和起尸才是真正吓人的东西。

  张婆婆挨着奶奶对众人说:不懂还瞎搞个啥?

  办喜事,叫婚礼;办丧事,叫丧礼。

  凡事都要遵礼。

  孙中平的二弟不懂白事的礼,结果铸成大错。

  丧事的操办,得先停灵再下葬。

  孙中平的二弟把家里的门窗用木板这么一封,整个小洋房就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奶奶先前就察觉到孙家这个小洋楼的格局不大对劲,现在想起来,把门一封它和一个墓穴何其相似?倘若是普通死者,这样办问题倒也不大,但是老爷子的情况奶奶急的发抖,这事情超过了丧礼的范畴。

  高老头不知从哪捉来一只公鸡,悄悄上前,往门口一丢。

  说来也奇怪,本来挣扎不止的公鸡,落在门前后,竟乖乖蹲了下来。公鸡啼鸣象征日出,公鸡是大阳之物,连公鸡都怕,这事不能善了。

  张婆婆把那公鸡捡回来,指着大门无奈道:还不赶快拆开?

  一干人看出点端倪,哆哆嗦嗦不敢去做。

  奶奶皱着眉,四下寻找我的身影。一直照看我的年轻人把我领过去。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了,只记得听到堂屋内乱作一团后,整个人就跟焉了样,没精打采,完全提不起劲儿。

  奶奶翻了翻我的眼皮,道了一声糟糕。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魂丢了!

  小孩子魂魄不稳固,灵感强,所以经常能见鬼。也容易被鬼冲撞。

  我忘了那夜我做了什么,只是当晚好死不死被孙老爷子冲撞了,而且那丢了的魂魄估计就在屋里。我懵懵懂懂不自知,只觉得想睡觉。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奶奶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儿。

  门被封死,孙家没一个人敢去开门。奶奶默不作声,寻来羊角锤,一根钉子一根钉子的翘。

  高老头脾气古怪,说话没个顾忌,一边上来忙帮,一边骂孙中平一家人不识好歹。

  张婆婆就忙前忙后,准备接下来要用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这并不是真的起尸,倘若是真起尸,在场就应该没一个活人。

  准确的来说,老爷子应该是诈尸。

  诈尸只凭一口气,只动那么一下。起尸的渊源就久远了,西藏、广西那边尤为多,这里暂且不提。

  就在奶奶和高老头撬门的时候,张婆婆杀了两只公鸡,把鸡冠血滴到一个碗里,把鸡血在黄纸上一点,叠成三张符,和奶奶、高老头一人一张放在心口贴着皮肤。

  不消片刻,那门终于被打开。

  门方一打开,阴风扑面而来,符在胸口跟烧起来样的发烫。

  高老头和奶奶对视一眼,步入屋中,张婆婆守在门边,吩咐其他人做些准备。

  每个人都有这种经历:有些地方明明没风,却感到有风扑面;明明天未凉,却感到刺骨寒意。这都是阴气太盛的原因。

  孙中平的二弟想不通,门只不过封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会变成这样?

  奶奶无暇和他解释这些。

  屋里还亮着灯,老爷子在灵床上半坐着,高老头艺高人胆大,上前把他按回去。

  奶奶四下看一眼,忍不住叹: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高老头问:怎么解?

  奶奶没说话,一摸胸前那张符,竟然摸了一手鸡血!黄纸上只沾了几滴鸡血,怎么可能摸出一手血来?她默不作声拉高老头出得门去,找人把先前扯下来的黑布重新挂在门上当帘子。

  丧礼上,门是不能随便关的。到了非关不可的时候,也只能扯个帘子遮住。

  这才是白事该遵的礼。

  出来后,孙中平一家忙问什么情况。

  奶奶不答话,高老头更不乐意说话,张婆婆则急急忙忙到村头去,没一会儿,找来一个纸人。

  孙中平那个急,又不知道做什么。他二弟满脸懊恼,屋子里的情况,再怎么不明事理的人也应该看出是出大事了。

  奶奶接过纸人,问孙中平:老爷子和你母亲有什么随身携带的物件吗?

  孙中平想了会,壮着胆去屋子里拿。结果被奶奶拦住,高老头会意,上前问清是什么东西,去里屋中取出一块手表、一个手镯。

  手镯是孙中平娘的东西,他媳妇说是遗物,觉得晦气不好带,就一直放在老爷子屋中。

  奶奶找来干稻草,把手表和手镯一起塞在纸人中,重新扎好。

  孙中平纳闷:太婆,这是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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