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兄弟,有啥你说得了,老弟我有分寸的。”
原来,表哥年轻时居然也是个贼,而且也是个飞贼,翻墙爬粱,是个好手。刘科出事那晚,表哥和家里人喝了半斤白酒,喝得醉醺醺的,屁颠屁颠地往火龙城赶。因为走的是小路,便一路往火龙城后墙走了过去。到一楼,表哥抬头看着那条水管,当年做贼的灵感一下就上来了,也是借着酒劲,表哥从裤子上摘下皮带,三下两下就从水管往二楼爬去。
目的吧!表哥是这么说的:压根就没有目的,就是看到那水管,瞅着那空调洞里黑糊糊的,应该没有客人在了,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到二楼,给场子里的小姐和服务员上演个大变活人,然后胡吹几句:“我就刚刚进到一号房的啊!你们难道没看见?”
表哥爬到了二楼,具体他用那一根皮带怎么把空调固定住再推了出去,他也没有细说,我也没问。只是到空调放到墙边,表哥往包房里一瞅,当时冷汗就出来了。只见刘科已经倒在血泊里,人应该还没断气,眼睛正对着表哥,胸口的血冒着泡泡往外淌,刘科的嘴巴努力想发出啥声响,却发不出来。
表哥没有多想,立马把空调拖回了空调洞,然后迅速滑到一楼,往家里跑去。
说完这些,表哥反而很坦然地望着我:“邵波!这些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但这却是表哥我那晚做的和看到的,咱也没别的办法证明啥!这么说吧!如果我所说的,有半句假话,让我老婆孩子,现在就一把火全部烧死。”
我听着,没有吭声。表哥对他媳妇和那才一岁半的儿子,我所知道的,不只是爱,而完全是宁愿自己死,也要那娘俩过得快乐。再者,表哥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刘科,杀建伟的手法和杀刘科的手法完全一样,而建伟哥死的那几个小时,表哥正在外面上演武斗。
尽管如此,对表哥话的虚虚实实,我还是有一些怀疑。沉默了一会,我对表哥说:“表哥,这事我就先不过问了,你好好回忆下,当时你看到刘科时,还有啥发现没?”
表哥听我这么一说,神情松懈了一点,又低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发现倒没啥,只是我爬到二楼,准备移开空调时,好像听见隔间里那榻榻米响了一下,声音不大,但我也不能确定!你知道的啊,我好来上那么一口,喝迷糊了,啥感官都有点失调。”
我应了一声,招呼表哥出去,然后立马拿起电话打到二楼,问:“八戒在不在小姐房?要他赶紧来接电话。”
服务员忙叫八戒接了电话。我对八戒说:“表哥现在下来了,你给我看着这孙子,如果他往火龙城外面走,立马给我按到地上。”
八戒胖归胖,但做事还是有一套,听我这么说,也没多问,在电话那头居然直接打着哈哈,说了一句:“没烟抽你继续忍忍,我要服务员给你买去。”
我“嗯”了一声……表哥应该已经到了二楼,而那时,应该正好到了八戒身边……
第七章 钟大队与何队
第31节
表哥并没有如我意料中的匆匆忙忙地离开火龙城,事实上,他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火龙城的意向。那天晚上,据后来八戒说:“表哥从五楼下来,就一直坐在二楼吧台前的沙发上,叼着烟看人来人往,一直看到客人都散去。还拖着八戒说自己要戒酒,说这酒不是啥好东西!”
对表哥的怀疑,便到此为止。其一,建伟哥被刺他没有作案时间;其二,杀刘科他没有任何作案动机,唯一有的可能是刘科看见他翻进场子,可也没必要杀人灭口,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是场子里检查空调,也可以忽悠刘科。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已经被我知道了刘科死的时候,他从后墙翻进了二楼。在被我知情后,他并没有立马离开火龙城远走高飞,这点完全证明了他的清白。
尽管如此,对表哥这个人,我还是心里留了个底。再观察吧!毕竟我已经不是刑警了。我想要找出凶手,但不需要得到太多真相。
快凌晨一点时,场子里也冷清下来。哥几个都上了五楼,这几天事太多,也难得一晚上风平浪静,都乖乖地去房间里看电视、讨论国家大事和场子里命案了。我叫上八戒和小军,说:“咱去一号房还看看吧。”
两人跟我进了一号房。这一次我径直走到一号房隔间的榻榻米前。尽管表哥不能肯定当时听到的声响,但过去瞅瞅,总不会错。
我用手在榻榻米的木板上敲了敲,可以肯定里面是空心!然后我拿出一片钥匙,插到木板之间的小缝里,把木板一块块往上挑。一块……两块……三块……挑到最左边倒数第三块木板时,木板真的被我挑得往上翘了起来。八戒和小军见状,忙上前用指甲抠住,往上一抬,那一长条木板居然被挑了起来,而再往左的另外两块木板,也直接被抬了起来。一个宽四十公分,长一米四五的黑洞显现了出来。
三个人都愣在那里,看着那洞,陷入了沉默。榻榻米有近两尺高,通过这个洞,完全可以让一个成年男性钻进去,并在里面宽敞地躺下。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刘科他们进入包房前,就躺在里面,再到客人都走了后,钻出来杀了刘科,重新又躲进洞里,完全有可能。并且,因为之前谁也没有注意榻榻米,那么,凶手在刘科尸体被抬走后,甚至在咱这种娱乐场所里最为清淡的次日上午,钻出来,瞅个机会,大摇大摆地离开火龙城,也完全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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